赵兰香茫然地从他的腿上抬起头来。
“去吧,回到他的身边。”
赵兰香睁开眼睛,贺松柏滚烫的眼泪溅到了她的手上。
轻轻的,仿佛带着温度的雨水。
她的拇指蓦然地颤抖了一下,“大、大海……”
“醒了醒了,别说话,专心用力。”
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下腹一疼,一团湿热的东西从身下滑落了出来。
医生接住孩子,用力地打着他的屁.股,打了很久,赵兰香几乎都哭了,孩子才微弱地呜咽了一声,嘹亮地扯起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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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缺氧而变得浑身发青的大海, 呼吸通顺了之后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他在产道憋得太久了,怕损坏了脑子,需要进行治疗。大海跟他的姐姐相比起来, 个头很小, 非常孱弱,因为体位不正的缘故, 迟迟不肯出来, 让他的母亲吃尽了苦头。
赵兰香生产完大海后, 提起一口气来看了他最后一眼, 筋疲力尽地昏过去了。
贺松柏抱着才诞下半日的女儿, 不知该是哭还是笑好, 他的眼眶通红、视线朦胧,目光紧紧却地攫住床上昏睡过去的妻子。
他怀里的小婴儿哭啼声不止,一声比一声嘹亮。
……
赵兰香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转醒, 她睁开眼入目的便是贺松柏那趴伏在她床边的脑袋。
她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 那颗青郁郁的脑袋便噌地抬了起来。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喃喃道:“你吓坏我了…你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吓我了。”
“你很争气, 把棠棠和大海都安全地生了下来。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冒险生孩子了…”
说着他的眼泪不觉地流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怀里面色雪白的妻子,平复了心中的颤抖。
赵兰香擦掉了男人的眼泪,轻声道:“不要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
男人不自在地抹了一把脸, 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饿了没有?”
他说着便要揭开她的被子,探看她的伤口。
赵兰香蓦然地红了脸。
贺松柏仔细地看了几眼,又询问了她一些身体的感受。赵兰香支支吾吾地连连摇头,说没有。他才放下心来。
“棠棠和大海呢?”
贺松柏声音里有些克制和不容拒绝:“先吃粥,吃完了再告诉你。”
他盛了一碗猪肝猪血粥端到妻子的床前,拇指捏着勺子,慢条斯理地放到嘴边吹着。吹凉了一勺喂一勺,碗中的大米熬得发亮出油,仿如镀上一层釉质,褐色的粥拌着葱花,香喷喷的,入口即化。
赵兰香饿了一天了,肚子粒米未进,新鲜食物的香味令她肚子泛酸抽疼,她张开嘴急急地吃了一勺又一勺,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
她问起了两个宝宝。
贺松柏看了眼终于恢复了一丝血气的妻子,年轻的面庞才终于绽放出了初为人父的喜悦。他一夜之间多了两个血缘至亲,这种双倍的惊喜让他又高兴又疲惫。
他把女儿棠棠抱了过来,小小的粉团子,脸蛋红通通的,毛发稀疏却柔软如锻。
赵兰香抱着软绵绵的宝宝,轻飘飘的一点儿重量,于她而言却重得仿佛整个世界一般。
她的眼睛不由地含起了泪,嘴唇贴着小姑娘嫩嫩的肌肤,吻了一吻。
她问:“大海呢?”
贺松柏说:“大海身体有点孱弱,医生不给我抱,等会我带你去见他。”
他的声音沉稳又浑厚,有着男人低沉的沙哑和悦耳,赵兰香听完心却一窒、仿佛呼吸不过来了。
贺松柏最怕她月子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