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突然愣住,侧头看着元里。

元里道:“如果我能……”

他戛然而止地停住。

元里茫然地抚上胸口。

心脏砰砰,剧烈地跳动中,好像有什么他还不明白的东西已然开始滋生。

如果我能……

我能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杨忠发在旁边道:“将军,我们该怎么做?”

元里回过了神,跟着看向楚贺潮。

楚贺潮唇角冷硬,他下颚紧紧绷起,道:“白米众都是乌合之众,只要拿下马仁义,他们便会一哄而散,两万人不足为惧。杨忠发,你与韩进每人带领一百骑兵从东西两侧佯装出击,虚张声势,将动静弄大一些。一旦白米众前来追击就虚晃一枪,将他们诱走,防止敌人回头援助。邬恺,我分你二百骑兵,等两方白米众被吸引离开后,令你从东南方向顺着狭道突击,你敢不敢?”

他似乎很了解邬恺。

邬恺抱拳,低着头闷声道:“敢。”

以二百骑兵对众多白米众,虽说是从狭道突击可以率先占领先机,但白米众反应过来之后,邬恺他们无疑会陷入险境。

不过白米众少有骑兵,都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步兵。一旦抢占先机,二百骑兵勇猛起来也能杀上对方一千多人。将对方杀怕了后,这帮非正规军队便会鸟散鱼溃,会忌惮着不敢靠近,给邬恺他们留下能够拖延的时间。

楚贺潮握了握手,指骨咯吱作响,他淡淡道:“剩下的人随我去取马仁义的首级。”

“将军,我也去,”元里冷静跟上,“我的箭法不错,可以试一试于千军之中取他性命。”

楚贺潮侧头凝视他,“当真?”

元里道:“当真。”

神枪手与神箭手一样,千人之中也出不了一个。一旦出了一个,必然是军队中的王牌。

楚贺潮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带着人离开,从山脚边缘缓缓靠近县令府后方的山林。

这处离马仁义及其身边大军还有极其遥远的距离。

楚贺潮和元里带着一百骑兵静静等待着。

他们在等待着杨忠发和韩进的发难。

一旦他们发难,马仁义身边围聚的大军便会分出两方人前往应敌,只要他们闹出的声势够大,马仁义越是会派更多的人过去抵抗敌军。

之后,便是邬恺行动的时间。三方来袭,营造四面八方被包围之感。马仁义必定会逃,他只要开始慌乱逃跑,便是取他性命的时机。

一片寂静中,楚贺潮忽然开口道:“嫂嫂,你只有一次机会。”

元里正在活动着手腕,检查着弓箭,他低头摩挲箭端,道:“我知道。”

一旦失败,马仁义必定会察觉有人要杀他,这之后想要再杀他那就难了。

楚贺潮信他一次,不再多说,耐心等待着机会。

终于,混乱开始了。

有人着急忙慌地跑到了马仁义身前,指着东、西两侧说了几句话。马仁义脸色大变,立刻派人前去迎敌。

派完人之后,他紧张地翘首以盼,期待着胜利的消息传来。但胜利的消息没有传来,反而又等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杀来的凶猛骑兵。

那可是骑兵!

马仁义瞧着也慌了,在属下的保护中打算转移战地。而这时,元里已经在楚贺潮和骑兵的遮掩下,来到了县令府后方。

燃烧着的滚滚浓烟成为了遮掩他们身形的利器,也成了蒙蔽元里双眼造成失误的弊端。

楚贺潮皱眉看着呛人烟雾,“有这浓烟,还可不可以?”

汗水从鬓角滑下,有几根黑发黏在脸颊侧方。元里神情无比专注地看着前方,目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