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

靠老天爷吃饭的农民和需要懂得天象打仗的将领都能看出来这天不会下雨,像这样有明显预兆的天气变化他们都很有把握。没有把握的只有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的大雨,尤其是大旱后的大雨,就是因为如此, 他们每每想起来元里精准预测到了天降大雨一事就会惊叹不已。

太阳被遮住,下午干活还能舒服一些。别看才四月中旬, 这几个大老爷们下地转了一圈, 多多少少都出了些汗。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汗味更臭,但大家都臭, 谁也别嫌弃谁。

元里忙了一个上午, 流的汗只多不少。

本来么,元里从上辈子的训练到这辈子做事干活, 满身大汗的时候也从来不会顾忌自己的味道好不好闻这种小事,但此刻闻着楚贺潮身上传来的淡淡香皂味,他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味道送入楚贺潮的鼻端里会有多么难闻了。

他抬手擦擦额角的汗, 假装不经意地往旁边躲了躲, 离楚贺潮稍稍远一点。

看在楚贺潮眼里, 这便是元里在躲避自己。

男人嘴角拉直一瞬,又扯起了没什么意味的笑。

他们十几日没见, 心中是什么感觉, 只有自己最知道。

人是有劣根性的。

对求而不得的东西越想要克制越是有疯草狂长。尤其是他们彼此尝过对方的味道, 短暂且沉溺地得到过对方。那样炙热的鼻息和涌动的暗流像梦一样刻入记忆深处, 时不时会在夜间浮上脑海,令人沉沉浮浮,呼吸紊乱。

楚贺潮说过那是唯一一次的放纵,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十几天没见到元里,却在压抑之中思之如狂。

他并不是想要干什么,只是在克制到了一定程度,想要来见一见元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