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禁,但当年他有给同僚敛尸,这么多年过去,有时间还是要去祭拜一下。还有从前住的破房子,许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如何了。
如果可以,他还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自己挖一个墓,不太想曝尸荒野。
成蹊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想着他要做的许多事,其实也不一定要见面,实在不行便写一封信吧,也免得他骗人了。今夜便动身去天恒州看看故居,说不定还能抓紧时间给院子维修一下。
成蹊一直走到长街尽头,雪下大了,地上落了厚厚一层,走起来嘎吱嘎吱响。
长街之上忽然起了大风,雪尘漫天,成蹊忽有所动,他抬头,不远处有人静静站着,举着一把纸伞,伞面上落了厚厚一层积雪。
是容缨,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脸上是不带一丝血色的苍白。
成蹊那时想的是,原来你来了呀,怎么在这里吹风呢?外面很冷的。
然而不等他靠近,成蹊听见容缨极其疏离冰冷的声音,他说:“兄长,好久不见。”
随后铿然一声脆响,伴着呜咽的风雪声,容缨出剑,直接向他袭来。成蹊瞳孔紧缩,在那一划孤月般的银光抵达前,后退数步,幸而他带了武器,抬手以剑鞘挡住了容缨的袭击。
当初容缨这一手剑术是成蹊亲手教授。成蹊起初什么都不懂,他跟着天恒州的剑修手里学学,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剑谱练练,东拼西凑,互相融汇,最终形成了属于他的,独一套的剑法。
两把相差无几的长剑相碰,剑招相同,一红一青,两道身影从城内一直打到了城外。
成蹊想过千百种相见时的样子,容缨也许会愤怒,也许会生气,但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刀剑相向。
容缨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对他动了手,甚至不给他解释的余地。
成蹊气力不济,他身上每一寸都在发疼,落了定魂针便不能随意使用灵力,而他本身并没有仙骨,长剑一震,成蹊手腕咯啦一声响,“骨骼”错位,细剑被挑飞,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掌卡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按在了雪地里。
成蹊呛咳,他望着容缨,看着那双暗红的眼睛,却听见对方徐徐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成蹊沉默良久,点头,“对。”
“那你从一开始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容缨盯着成蹊,忽然自嘲一笑,“将我从街上捡回去,是为了剧情?还是为了任务?”
成蹊失了声,他无法回答。
确实……一切的开始,那些接触,那些纵容,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他对于容缨的好,全都是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