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实在太冷,李景动用术法,将镇上挤压的最厚重的几处雪层从各个屋顶上挪走,团成一大团,丟进山坳里。
成蹊也拿着几个铲子帮忙,把屋顶上的雪都给推下来。镇上人少,这次大雪封山,年轻人还在回来的路上,不少老人没办法处理,成蹊便跟着过去帮忙,爬上楼顶一点点的将雪片都推下去。
成蹊帮了两天忙,手指被冻伤,肿的像萝卜条,被木质铲子一磨,血淋淋糊了一片。他站在房顶上,冰棱有尺把长,拿棍子将冰棱全敲下来,再将厚雪一推,切豆腐一样便全落了下来。
天地一片银白,成蹊站在房顶远眺,看见街上人群密密麻麻,来来去去,更远处李景漂浮在半空中,收一挥,被百姓团成几大团的雪球便朝天上飞去,被他移到了空地上,有需要的还能放进冰冻住的湖面上,来年蓄水。
成蹊吭哧吭哧干活,结果手上的皮肉和布帛粘黏,他动了动,拔不下来,死命一拽,铲子倒是和手分离了,不过这房子质量不好,他一脚踩在碎瓦上,往后仰面一倒,骨碌碌从房顶上滚下来,带着满身雪,像颗硕大的雪球,啪叽掉在地上。
幸好他脚底下的雪被团成了一个雪球,够厚,有一个缓冲,成蹊一个倒栽葱砸在雪里,只听见四周一片惊叫声。他蹬了蹬腿,可惜埋的太深,拔不出来。
片刻后,他被人提着脚从雪球里揪出来,顶着一脑袋的雪与李景面面相觑,看着急匆匆跑过来的李景,成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被直接逮回去上药。
成蹊坐在房间里,身上只有一点小擦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严重的是手指,冻过后他又没在意,拿布缠了缠,还天天干活,方才皮肉粘黏,他直接撕开,一大片血淋淋的血肉,呲啦流血。
李景看的血压升高,一边按药一边问他,“不知道疼吗?”
教训完后知后觉,成蹊当真不知道疼,只有生死咒链接的他,才能察觉到指尖那丝丝缕缕的痛感。李景无奈道:“你这到底是个什么体质,天生的?”
成蹊十分抱歉,他伸直十个手指头,看着李景给他治疗,灵药被吸收,柔嫩的肌理重新生长,指尖葱茏。李景找了副兔毛手护给他拢着护手,自己再转身出去清雪,这段时间太安稳,成蹊都快忘了生死咒,团着兔子毛小跑跟着,在旁边满怀歉意道:“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我不会再弄伤自己,只是没想到清个雪也会这样。”
成蹊伸手揪住李景的衣袖,摇了摇,李景停步,转身,成蹊一愣,随后脑袋被人按住了,听见李景无奈的叹息声,“伤的是你不是我,你首先要关心的是你自己的伤口,而不是我疼不疼。”
成蹊:“可生死咒……”
李景拍拍成蹊头顶,“这是我强加给你的咒术,你不要有负担,我只是……只是见不得你流血受伤。”尤其还不知疼,而成蹊大部分的时间,好像只要不会疼,就能无所畏惧的跑去给人偿命似的。
成蹊一愣,想了想,轻声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天生缺根筋的,只是小时候出过一场车祸,醒过来就这样了。医生检查过,说我身体健康,神经正常,这不是生理性的,只是心理性自我防护。”
这是成蹊第一次在李景面前提起有关自己现世的事情,他蜷了蜷手指,轻声道:“最开始不太适应,会不小心被热水烫到,起泡才发现不对,身上到处都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撞到的口子和伤口……起初也看过不少医生,他们说是车祸后遗症,找心理医生问过几次,不过没有任何效果,后来我就慢慢的习惯了。”
见到李景眉头紧蹙,成蹊顿了顿,又开口道:“在幻境里我看到过你的记忆,其实生死咒可解……”
“我不会解。”李景看着成蹊,看着他有些迷茫的眼睛,心中一紧,某个念头从脑袋里冒出来,他轻轻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