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内,容缨与白衡笙一人占据半边,面对面挤着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静止,只剩下两对眼睛在黑暗中骨碌碌乱转。

成昀在桌边坐下,“方才起了火,过来看看你死没死。”

成蹊:“不好意思,我命硬,前段时间还找人算了一卦,卦象挺准,说我最近春风得意,二公子看你这样子最近过得也还不错,转正了没?”

成昀脸色一下子沉了起来。

成蹊一句话捅在他心窝子上。就算沈臾那女人死了,就算沈家与齐云仙府冷战,就算成曦修为大减,离开沧州,寄情山水,就算他开始接手一些私底下的脏活,他还是“二公子”,也只是二公子。

宗主府修缮完毕后,母亲依旧住在林花落。父亲夸他做的好,但其余事情只字不提。

就好像他们母子根本就不配登堂入室一样。

虽说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没想到,父亲居然连虚伪的安抚都没有。

成昀隐在袖中的手指陷入掌心,他笑了一下,“日子尚可,至少不用东奔西跑,隐姓埋名,也不用成为别人的阶下囚。对了,再过些日子万兽林兴许会重开,李道友的尸骨还在里面,三弟若是想要为他收敛尸骨,不如求我。”

他眼里带着恶毒的笑意,盯向成蹊,试图从对方面容上看出一些惊慌失措,又或者难以控制的悲伤……可惜没有。

两人互相插刀,不过成昀没插对地方。成蹊挥挥手,一脸坦然,“旧爱就让他随风而去吧,多谢成二公子美意,不过我如今有了新欢,让他知道了,会吃醋的。”

成昀:“新……欢?”

成蹊捧着茶杯,笑脸盈盈,“没办法,我这人就是惹人喜爱,容易招蜂引蝶。对了,成二公子说亲了没?看你仪表堂堂,身边应该不缺人吧?”

成昀:“………”

他看了一眼成蹊,又回头看了一眼倚在衣柜侧,书页自从拿到手就没翻过页的沈星砚,他冷笑一声,“我的婚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毕竟我不是断袖,是个男人都可以。”

他哗啦一下起身,总觉得夜长梦多,成蹊这人鬼点子多的要死,说话也难听,万一让别人把他救走了,自己多半要气的想死。随后手一挥,让侍从直接将成蹊押住,反正时间也到了,太一宗别院既然受到袭击,人手不够,那刚好由他们齐云仙府接手。

沈星砚听八卦听的快乐,还有些念念不舍。不过正主都发话了,他也不好拒绝,合上书,将典籍放回桌上,清雅的仙君温柔道:“也可,那就将此人交给二公子了。天色不早,灯会多半开始,鄙人喜爱花灯,就先行一步,前去赏灯了。”

成昀自然没有什么不好答应的,沈星砚便悠悠出了门,去看他的灯会了。人影转瞬消失,不见影踪。成昀看着抱着茶杯装无辜的成蹊,幽幽道:“坐着干什么?挪步啊,难不成你还等着别人抬你?”

成蹊放下茶杯,等沈星砚走远后,他看了一眼房间内孤身一人的成昀,忽然道:“二公子,听闻你是个乐修,剑术极为普通,一个人呆在这里,就不怕我攻击你吗?”

成昀不屑的看了成蹊一眼,嘲笑道:“就你?我一只手能打三个。”

成蹊啪啪啪鼓掌,而后一掀桌子,“别藏了!上!”

话音未完,成昀便听见哐当一声响,身后衣柜门被人一脚踹开,从里头蹦出来两个凶神恶煞的蒙面人,他还来不及示警,脸上先挨了一拳,顿时头晕眼花,还没倒下去就先被人钳制住了。

那双手冰凉,落在脖颈间,让成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大门外的侍从已经反应过来,不过终究是慢了一步,看着自家二公子被两个衣着古怪,头上裹了布的怪人钳制。

成蹊看着自己被他们俩瞎穿的外袍,嘴角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