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几条长凳。

好在玄天君最近看起来就很平易近人,坐在破旧的凳子上也没什么不适。三人在一片树荫下乘凉,成蹊看着他俩,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那个……我可能暂时走不了了。”

“为什么?”容缨蹙眉,“这么好的时机,你怎么就……”他看了一眼一侧的景霄寒,起身将成蹊拽至墙角,“你疯了?不趁着现在离开,你难道等他们恢复以后找你秋后算账?你又不是……他们不是你的责任。”

“我也不想负责,可是他们的的情况实在不好。”成蹊叹气,“我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良心不安,好歹受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庇护,我如今也没什么可回报的。”

容缨不解的盯着他,“如今你们这边逐渐式微,你没了大夫人的庇护日子只会更加艰难,你会被打压,被欺负,为了两个不相关的人,何必?”

成蹊不答,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笑,良久,容缨扶额叹气,“真是个傻子。”

“放心,我心眼多着呢。”成蹊揽住容缨的肩,“大佬你且跟着玄天君回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一定要记得不要与别人起冲突,尽量让三重天罚轻些,不然等你走个三年五载的,出来的时候我怕是早死了。”

容缨看着成蹊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将同心咒解的太早了,他看不出成蹊在想什么,只能看见他半弯的桃花眼,映着残破庭院里的断墙绿苔,风轻云淡的样子,万事不入心。

他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李景,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但他要是还在就好了,至少这种时候还能有个人在旁边陪着。

“你……打算将李景葬在哪里?”容缨小声问道。

成蹊一愣,他倒是完全忘了这回事,毕竟在别人眼里,李景不是壳子,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也不知道还有个本体在昙州等他。

难怪最近所有人都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

“先设个衣冠冢吧。”成蹊淡淡道,他看了眼容缨如同老父亲般紧蹙的眉头,想了想,小声透露道:“不要这么看我,其实李景没死,他还在昙州等我呢,等我安排完沧州的事,便跑去昙州见他,到时候我们再去找大佬你一起玩呀。”

容缨看着成蹊鬼鬼祟祟的表情,眉头皱的更紧了。

成蹊本以为按照玄天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架势,景霄寒第二日便会离开,但意外的,对方在齐云仙府多呆了几日,也没去别的地方,就是在成蹊这边的院子里坐着,看看书,晒晒太阳,偶尔跟在成蹊身后在各处逛一逛,逛的满城皆知。

景霄寒在白玉京一役开了剑域,这一战力挽狂澜,那一日白衣剑客诛魔的身影已经被说书人改成本子传唱出去,现在他就是整个白玉京的救命恩人,风头要比刚得了天令的齐云仙府宗主还盛。毕竟一个是成名多年的宗主,一个是二十多岁风华绝代的仙君,世人总是更加偏爱少年天才。

这也是为何宗主恨不得早点把景霄寒从沧州踢出去的原因之一。可惜向来深居简出,不喜欢应付别人的玄天君,这次却脑袋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就是不走,不仅不走,还三天两头出一次门,搅的满城风雨。

连带着成蹊也跟着沾了光。

“哇,原来三公子与玄天君交好。”

“玄天君这么冷漠的仙人居然也会交朋友?”

“三公子年纪轻轻,人不可貌相啊!”

成蹊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脸早死样从哪里看得出不可貌相的,但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算不错。

至少他去请医修给大夫人瞧病,去藏书阁研究妖域的毒物时,没什么阻拦,迎接他的都是小心翼翼又有点讨好和惊异的目光。

当别人状似漫不经心的试探时,成蹊:“是的,我与玄天君是好友!是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