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后悔选了这件简单的小礼裙。
我应该选一件有大裙摆的长裙的。
我应该提着裙摆,一步步深入程嘉逸为我编织的幻梦之中。
长廊尽头摆着巨大的长桌,男人坐在长桌一侧,眉眼深邃,西装革履,姿态优雅。
我向他走去。
与此同时,他看到我身影,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
浪漫与无措并存,我不太恰当地联想到了婚礼现场,把自己和程嘉逸代入了新娘和新郎。
于是,我选择停住脚步,悄悄握紧潮湿的手掌,侧目观察左手边透明玻璃内与我并行的黑色鲸鲨。
我的心跳得奇快无比。
我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我有深海恐惧症,那头鲸鲨巨大的体型、黑色斑驳的外皮太过恐怖狰狞,还是因为迎面走来的程嘉逸太令我心动。
程嘉逸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观察那头鲸鲨,问我有没有见过鲨鱼吃人的画面。
我心一紧,联想到了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拿人命当玩笑、下赌注的场景
想象着他们站在豪华游轮之上,把人绑起来,扔到海里喂鲨鱼的画面。
我无法掩盖语气中的厌恶,咬牙切齿地说道:“没见过。”
空气中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他抬起手,搂住我的肩膀,慢悠悠地说道:“巧了,我也没见过。所以它到底会吃人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故意吓我呢。
我都被他气笑了,看向他侧脸,抬起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他胸口:“要不你把我扔进去验证一下?”
程嘉逸微微翘起嘴角:“我可舍不得。把你以前那些情人丢进去还差不多。”
我:“那不得把它撑死?”
程嘉逸拧起眉:“气人你是有一套的。那嘴怎么能那么贱啊?”
我回怼:“这不是都跟你学的吗?跟你比,我还差得很远。”
程嘉逸扳过我的肩膀,我们相视而立。
男人神色严肃,紧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迅速倾身
他的唇距离我的嘴唇无限近,却迟迟没有交给我一个吻。
我的呼吸乱了,不自觉抬起手,勾上他脖颈,主动将唇凑上去。
程嘉逸却向后躲了一下,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他的视线低垂,开口说话的嗓音很沉。
他的目光缱绻,语气温柔。
他说我的红唇很漂亮,他不舍得破坏。
听见这句话,我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血管几乎要爆开。
他怎么可以那么会?
那么装,却又那么讨我喜欢。
我想喜欢到底是藏不住的,所以他灼热的鼻息擦过我的耳廓,轻笑声穿过我心房,笑问:“今晚可不可以就用这张红唇帮我裹鸡巴?”
在他直起脊背之前,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领带,就像拉住宠物狗的牵引绳。
我把他拽到我眼前,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我同样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看吧,你这嘴破坏气氛也很有一套。”
程嘉逸笑:“那没办法,只要看见你就硬,满脑子黄色废料。”
……
平心而论,这家餐厅的海鲜料理应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高档最精致的一餐。
今天本该是我人生中最甜蜜幸福的一天。
如果没有在用餐途中,程嘉逸说的那句,“抱歉,我没办法带你去滑雪了。今年冬天太冷了,我家里头那个吵着让我带她去马代。”
如果没有这句话就好了。
这座城市的冬天的确很冷。
22岁那年,我被当时的金主玩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