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他在长辈面前充当乖巧后辈的模样。
进了家门后,程嘉逸脱掉外套,换上拖鞋,哈巴狗似的,摇着看不见的尾巴,跟在我大姨身后,问她这里需不需要帮忙,那里有没有需要。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殷切狗腿的姿态。
而且,我很清楚,他如此放下身段哄我大姨,争取给她留下好印象,是为了能和我有更长久的以后。
与此同时,小满也丢弃了身为猫高傲的天性,不停地用小脑袋瓜去蹭程嘉逸的裤腿,喵喵直叫,好像是在要他抱。
程嘉逸低下头,温柔安抚道:“乖,等爸爸忙完再抱。”
我走进厨房,抱起小满,看着站在水池边洗青提的程嘉逸:“行了你,别装了,你知道怎么洗吗?跟个傻子似的。”
我的语气是嘲讽,实则是我在心疼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
我爱高岭之花,但我希望高岭之花永远在高处不胜寒之处尽情绽放,不需要他为任何人改变,为我下神坛。
程嘉逸还没说什么,我大姨先拧起眉毛,出声责备我说:“你给我消停一会儿,你啥也没干,还在这说风凉话。人闲的吗,没事上赶着来你姨家干活呢。”
大姨叹了口气:“我看你才傻,把人气走了,你又该偷摸掉眼泪了。”
程嘉逸抬起头,一双黑眸望过来,神色庄重严肃地说:“我不会走了,永远不走了,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通过他的语气和表情,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但这个猜想距离现实太遥远了,远到像风筝自由翱翔在天际,而我早就弄断了风筝线。
我为那只断线风筝哭了八百回了,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和幻想了,根本不敢奢望程嘉逸会去把它找回来,不敢想象在此过程中,他经历了多少磨难。
我张了张嘴巴,被自己疯狂的念头震惊地说不出话。
大姨体贴地从我怀中把小满抱走,走出厨房,把空间腾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