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后,才颤声吐出两个字:“什么?”

“什么?”

我模仿着程嘉逸当时无助的语气,轻轻问空气。

廖小芸又重复问了一遍:“我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就这么走了?和第一次和你分开时那样?穿好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我笑:“怎么听起来那么中二呢,你当他是杀手啊?”

说到这。

我的笑意蓦地消失了。

意识到我才是那个冷漠无情的杀手。

“后来,他掐住我的脖子,吻我。”

“我操,好刺激。再然后呢?你是不是就这么水灵灵地被他爆炒了?”

我想笑,但想到程嘉逸弥漫着哀伤的眼睛、受伤的神情,完全笑不出来。

我否认道:“没有。我感觉他的泪落在我眼睛里了。”

“他小声说知道自己错了,承诺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求我别那么狠心。”

那天晚上程嘉逸不住地问我:“到底为什么啊,任真,为什么,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就差一点了,只要我离婚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是我给你的太少了是吗?”

我笑望着他眼尾晶莹的泪痕,假装平静,虚伪地说:“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说谎了。

其实我什么都想要

我想要的是物质上的充裕,想要精神上的自由。

我最想要的是一份安心。

是我不必因为他说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而激动。

是我不必再担心他今天会不会来,明天还会不会走。

是我不必再时时刻刻看向他、揣测他、理解他、认同他。

是我的地球不必围绕着程嘉逸这个太阳公转,是我能完成自转,提供给自己光亮,自我满足。

我本可以作为一棵树、一个空人心,毫无情绪地活着的。

遇到程嘉逸,爱上他之后,我就不再是我了。

我变得像一株燃烧的玫瑰,花茎上长满倒刺,以爱之名刺痛程嘉逸的同时,把自己燃成了灰烬。

我累了,也倦了。

那天我听到了程嘉逸的诉求。

和我在一起,他也是不安的,愚蠢的,失控的,患得患失的。

他要我绝对的真心和忠诚,要我们互相成为膜拜彼此的信徒。

廖小芸若有所思:“那个,这是可以说的吗?我觉得嘉逸哥从始至终都没做错过什么事啊?他之所以要分期还房贷,也只是为了留你在身边,他又不是不给你买房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你的讲述里,全程都是你一个人在作妖。”

我斜睨了小芸一眼,调笑道:“就这么水灵灵地叫上「哥」了?”

小芸猛点头:“你是我真真姐,那不叫他嘉逸哥还叫什么啊?我哥对我那么好,每次来都给我带好吃的,还有小礼物。”

我说是啊:“他是个好人,他就是太好了,所以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他做情人。后来,我看到他为和我在一起做的努力了,我害怕了,我退缩了,我更加患得患失了,我爸又间接提醒我的出身,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不过,听到小芸说,程嘉逸每次来都给她带礼物。

我猛然间意识到一件事

程嘉逸好像很久很久都没再来过了。

小芸似乎也发现了这件事,于是她也不再说话,任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

廖小芸不满地嘀咕了句:“什么配不配的,只要他喜欢不就行了?谁规定有钱人只能喜欢几百块一克的巧克力?物价是人定的。就算你把自己当个东西,在他眼里你也是无价之宝。他爱你,在他眼中你就是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