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材比沈清州要清瘦一些,身高差不多,穿着一身利落的呢绒大衣,拎着皮箱,踩着擦的锃亮的皮鞋,戴着一顶宽大的圆顶绅士帽,加上口罩就几乎把整张脸都挡住了,仔细一看,他还带着手套,可以说整个人都包了起来,一点肉色都看不见,像知青们说的外国电影里的特工似的。
沈清州见状立刻道:“外头冷,咱进屋再慢慢介绍。”
林夏‘哦哦’两声,跟着侧身给人让位,三人回到屋里,林夏连忙去给锅炉添柴火,这天儿慢慢开始暖和了,可夜里还是冻人,不烧炉子不行。
再起来回头时,那全副武装的人已经摘下了大半,帽子口罩大衣都摘了,露出一张在屋里澄黄的灯光下都白的发光的脸。
林夏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强大,这词儿还是她前两天刚从周牧云那学来的呢。
这两兄弟站在一起,除了身形以外,那脸一看就是两兄弟。
只是哥哥眉眼更柔软、更温和,戴着一副文人味儿十足的金丝眼镜,一双和沈清州如出一辙的盈润凤眼含着些许笑意,分明是个男人,林夏却觉着这人浑身散着一股母性的圣光。
她想,如果看病碰上这样的医生,恐怕本来没病都要说自己有病了。
那男人嘴角也噙着笑,静静地看着她,把林夏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看向沈清州求救。
沈清州也是无奈:“你老盯着人家姑娘做什么?这就是林夏,那个活下来的姑娘,林姑娘,这是我二哥沈清胥,前一阵儿刚调到北京任职。”
林夏不动声色地睨他一眼,哥哥来,称呼都变成林姑娘了。
沈清胥轻笑出声,走到林夏面前摘下手套,露出修长纤细的手,对一个男人来说,这只手显得过于纤细苍白了,林夏瞅了一眼,估摸着也就比她大上一小圈。
“抱歉,林姑娘,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在清州信里久仰其名终见其人,让我有些激动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清胥,林姑娘好。”藤训裙铱一苓叄期久陆八二一
这人说话文绉绉的,听得林夏都汗流浃背了,只能抿着嘴尴尬地笑,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心握上那只手。
我勒个亲娘,一个男人手那么嫩他不要命啦?
她不过轻轻握了一下,那手跟嫩豆腐似的,林夏都怕自己手上的老茧把他刮伤了。
难怪要戴手套,这么嫩的手可不得戴么。
“您好您好,额,我该怎么称呼呢?也叫沈大哥好像也不太合适……”
闻言,这两兄弟几乎同步地愣了一下,接着同时看向对方,又噗嗤一笑。
沈清胥收回手,将两只手套仔细叠好放进腰间的包里,同时笑道:“姑娘喊他洲哥,喊我胥哥就好了。”
林夏扭捏了一下,还没开口,沈清州就替她说了:“牧云跟我一个队,这么喊容易串了。”
她连连点头。
沈清胥露出个了然的表情,眼睛扫着屋里别处,同时颇有些漫不经心地道:“那让姑娘喊我胥哥,继续喊你沈大哥就好了。”
沈清州顿时哽了一下:“凭什么喊你那么亲密?”
沈清胥闻言眯了眯眼,笑得意味不明:“亲密?小辈不都那么叫?怎么?你这就醋了?”
林夏还没反应过来呢,沈清州就先闹了个大红脸,平日最是温和稳重的人,这会儿让哥哥三两句话闹得像个小孩儿。
“什么醋了?你别胡说八道,让人听了坏人姑娘名声!”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
反而哥哥显然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的欲望,他又回头看向林夏,因着是侧着身,有点儿像是在斜她,林夏莫名地从这一眼中感觉到几分与他外露的气质不符的……额,风情?
她不知该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