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狼狈苍白的脸,怒极而笑,一把撕掉她嘴上的胶带,只想听她无力的哽咽。这禽兽,修罗,恶魔,此刻仅仅能感知到身体里汹涌的黑血,哪里还有心。

“我要你跟我一样,烂到极致。”

他要实现第一次见到她时产生的欲望阴沟角,一朵白色的珍妮莫罗被摧毁,折损在脏水烂泥里。

黎式目眦泪尽,形销骨立,仿佛已经走到人生尽头,是她错估了男人余多的良善。原来,他们这行的入行标准,只能是丧心病狂。

她声音嘶哑,几乎快失去自己的声线,留下遗言,“我就算系帮我阿哥,将命赔畀你。只求,再唔扰我家人。”

乌鸦眸子一深,沉默了两秒,却又笑了,毫无怜悯的回答她,“好啊,好歹相识一场,我会烧纸送你。”

他不信她会死。

行古惑二十年,他见过无数的人。人都是求财求生,怎么会求死。更何况像她这样一个步步经营,处心积慮的女人。

贪生怕死,是通性。

一个女人而已,曾经或许因情欲指使放纵,但她也不过如一件衣物。男人告诉自己,是她一再的挑衅,使他已经生厌,那么何必留恋。

来去潇洒,早忘执念,他自诩,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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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8章 「17」荒唐

云又聚,雨又落。

维多利亚港的风吹得他的脑子稍过清醒,一朵盛开在烟头的火花灿然后马上暗淡。

水浪声繁雜在耳畔,却如何也盖不掉他脑中的声音。

“将命赔畀你...”

两岸金光依旧,风雨捉摸不透。

血液流速减缓,情绪跌宕至正常,他的内心开始蔓延一股好似名唤“后悔”的感知。泛皱水面上浮现出一张张不同面容,竟都是她。

或灯火阑珊处惊鸿的回眸,留下一句“恶人点会咁易死”凉薄言语。

或伦敦华人街头满天舞狮花火喧闹下惊恐万分的那双眼睛。

或面对侵犯举刀自尽的那种决绝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