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氤氲,在墙壁上倒映出床上对影重叠的一双人。

男人的吻逐渐多了情欲的味道,感受到他下身的变化,她终于从失神中惊醒,没法推他便直接扭过了头,让他的吻落了空。

他一下亲在她的侧脸上,面对她的拒绝竟也没发怒,抱着她浑身发热的身子,故意贴到她胸前听,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式,你心跳得好快。”

她被他得话逗红了脸,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嚒,“你...你别叫我名字。”

其实,男女之间做到这一步,后面的事情就是自然而然的了。他更是一个从来不知道忍的人,哪管女人愿不愿意,只顾自己舒服。如今却可以在她在身上一次又一次的停下来,不得不说,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他没放开她,又捉过她的脸亲了下去,只不过这次是浅酌,还不等她在抗议就已经离开了她的唇,不忘继续调戏她,“好甜。”

死流氓。

黎式把自己的手从他的腰间抽回来,再去推他,“你起来,重死了。”

乌鸦难得从善如流,坐起身来,伸手拿过一边已经被他们二人压扁的纸袋子丢给她,“呢个系你亞公在荷兰时,托我转畀你的。”

亞公?黎式也坐了起来,还不等她抬头问什嚒,那男人已经关了房门出去了。

...这人还真是随心所欲。

黎式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黑盒,盒子里是一个银色的镯子。

“我的式,亞公深感对你唔住!亞公这一生,早年作孽无数,晚年留唔得你阿妈,你小姨,你阿弟,而家仲畀你做出咁嘅牺牲,亞公生不如死。

这系老天对亞公嘅惩戒。

如果让阿公失去什嚒,可换你归家,亞公情愿而家就去死。

式,你一定要坚强。

这个镯子系我黎氏嘅传家物,叫做平安镯。假设,我们爷孙此生冇机会再相见,亞公只希望这个镯子能保佑你,好似亞公在你身护你,保你一世平安。

平安!平安!

千万珍重,珍重万千。”

她合上信纸,眼泪一滴两滴落下去,逐渐打湿被褥一片。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都化为声声珍重。亞公七十已近,半截入土。无非是只盼望一家和乐,喜乐安好。

无奈,人生多艰几何。

黎式小心翼翼拿出镯子,举在灯下看,银色的本体,内圈里刻了平安两个字。她面上泪痕打满,却依旧在忍住哭泣,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镯子套进她纤细的手腕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平安”两个字正对着她孱弱皮肤下的青色脉搏。仿佛是亞公的大手牵着她的小手,陪着她,护着她走过人世间的荆棘丛生。

乌鸦拎着袋子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了她的哭声。她的哭像一个孩子的呐喊,传达着一种纯粹的悲伤。

他稍稍推开了些门去看她。她抱着自己缩在床的一角,哭得不加收敛,哭得浑身战栗。

面对她不可敵的力量,她宁可拿一把剪刀自尽都不肯流露出脆弱,如今却在亲人的三言两语前就卸了刺甲。

忽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一件事情。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以占有,可以欺压,可以凌辱,但是就是征服不了。除非她愿意,不然那双眼睛里,永遠写满鄙夷。一种平静却致命的鄙夷。

她如月亮般平静,又如白兔般警觉,还如飞鸟般难控。

他总是想通过强迫她,想让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情绪,或喜或悲,都好。只是她太倔强太倔强,这种倔强里充满不甘,便更加激起他征服的欲望。

如今他看到了。她的哭声告诉他,她崩溃了,可却又满足了什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