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被打开,一股诱人的香气即刻扑鼻而来。

黎式有些惊喜,“蛋挞,系蛋挞!”

从前在伦敦时,比起西式蛋糕店,她更爱去唐饼店。葡式蛋挞和蝴蝶酥,是她的最爱。虽然记忆不存,但口腹爱好犹在。

酥皮薄如蝉翼,蛋黄点缀焦斑,葡式蛋挞静躺在黄色的垫纸上,微微颤动,诱人食用。

乌鸦很钟意她的反应,送她手袋或者珠宝都未见有咁开心,“本来打算畀你做饭后甜品的,可惜牛骨汤没给你煲成,只能先食蛋挞啦。”

黎式早就咬下半个,摆摆手,将此事翻过,“睇到蛋挞份上,你将我厨房搞得一团乱,我就唔同你计啦。”

“想唔想食更多好嘢?”他突然心生一计。

她依旧跟蛋挞斗争,没反应过来,“什么?”

乌鸦没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拖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同我走。”

“喂,去边啊?”黎式微微挣扎了几下,见无果,也随他拖着走了。

乌鸦在澳门也置办了一辆车,只不过,是摩托车。倒不是说囊中羞涩,是因为在这里,对他来说,开车不如开摩托车方便。

午后,阳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盐味。

他骑着马达轰鸣的摩托,她的长发随风飘动。

疾驰,似曾相识。

驶过狭窄的街道,穿过熙攘的人群,看到了澳门的地标大三巴牌坊。前身为圣保禄教堂,是澳门历史的见证。

巍峨的石制牌坊在日光下显得庄重神秘,硬石无感,却无言地在诉说岁月。

乌鸦找了个角落停车,黎式立在原地,眺望着石碑。

他对于这种历史的肃穆是很难感受到的,只知道这个街区热闹,有吃有喝,可以游逛。而她却能通过无声的建筑,听到时间在这里缓缓流淌的声音。

他拖着她的手向下走,左转,走约百米,再右转,过了圣玫瑰堂,沿着步行街向西走,就能看到一个喷水池。

会发现,视线豁然开朗。这里是议事亭前地,葡语里念“Largo do Senado”,俗称“喷水池”,是澳门四大广场之一,周围坐落多座百年历史的葡式建筑,也是澳门文化和精神的象征之一。

坐在这里,目之所及,轻易能感受带强烈古典主义色彩。

乌鸦虽然不懂这些,但看的出,黎式是很喜欢这种氛围的。

“你喺这里坐多阵,我去买点食嘅。”

走返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两个牛皮油纸袋。一个里头装着猪扒包,一个里头装着葡式蛋挞。

“你说的好嘢,就是猪扒包?”

“点嘛?你仲以为鱼翅海参?”出了贺家的乌鸦,终于又变返一点以前的样子,“我以为那些东西你喺贺家,已经食得够饱。”

“就你生嘴?”黎式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去打开一个油纸袋,“猪扒包,我都好久未食过咗。”

乌鸦笑她,“在医院瞓咁多时,当然好久未食。”

面包酥脆,猪扒鲜嫩。街头小吃,别有风味。

“怎么突然想着带我出来逛逛?”黎式边吃边问。

“唔钟意?”

“钟意。”

乌鸦将矛头指向贺新,“钟意的话,点解唔见你出贺家的门,不闷?仲系贺生唔畀你出门口?”

“契爷都是随我的。”黎式摇摇头,说唔系,“之前每日有好几个人医生定时要检测我身体状态,如果我出门口,或者突然间唔见,他们工作都唔方便,所以我就好少出贺家。”

“你身体仲唔妥?”他的语气突然紧张起来。

“我而家好多咗,医生都唔使一直跟住我,所以我都可以同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