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吓得手一抖,帕子随即落到裙边,娇嫩的玫瑰花滚了一?。
滕玉意瞟了眼蔺承佑,他身上穿着件雅青色锦袍,那清透的颜色愈发衬得他眼睛黑漆漆的,他脸上没笑意,?也没恼意。
这对蔺承佑来说已经算是臭脸了,她便也淡声说:“摘花。”
蔺承佑?然“来者不善”:“这花你们滕府没有么?”
滕玉意轻哼,径自在旁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弯腰把花一朵一朵兜到帕子里:“我们府里的没这个好。虽说世子跟我翻了脸,?我可是个重诺之人,答应了给两位小道长和世子做鲜花糕,当然要挑最好的花瓣。”
蔺承佑心里微微一漾,忍不住侧目看向她,她眉眼淡淡的,今日好像一直没露过笑脸,鲜花糕的赠送对象自动加了绝圣和弃智,?这事原来她一直放在心上,他咳嗽一声,也掀袍在花丛前的另一块石头上坐下:“巧了,我也是个重诺之人,说好了要帮你把那恶人找出来,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第96章 第 96 章
滕玉意耳朵一动, 听蔺承佑这口吻,似乎不大像要找她麻烦的样子。
难不成他改变策略了?
有可能。看看周围,蔺承佑这一过来, 阿姐和宫人们就不见了, 一定是被蔺承佑引开了, 他就是有计划来找她的。
她是见识过蔺承佑查案时那股不眠不休的劲头的, 他这人看着倜傥不羁, 可一旦想办成什么事, 再棘手也不会中途放弃。
唉, 这事可真让人头疼, 蔺承佑是她的救命恩人,为这事跟他撕破脸太不值当, 实在不行的话, 只能见招拆招了。
当然,鲜花糕还是要做的, 就当是继续还恩了。
滕玉意脸上的这些细微表情变化,全落在蔺承佑的眼睛里, 换作从前,他只会当她心防太重, 昨晚大致猜到真相之后, 心里就只剩下怜惜了:无非是想保护替自己借命的那个人,所以事事都想自己扛, 可是这等违背天理的大事,你一个人扛得住吗?
他不清楚她是不是知道自己活不过十六岁, 反正自从跟她打交道, 从没见过她破罐破摔或是悲苦自怜的样子, 像现在, 闹脾气归闹脾气,也没忘记细心整理花瓣。
他心里突然不大好受,忙把自己的视线挪回前方:“至于怎么抓这个人嘛我已经想好了,过两日书院就开学了,你在书院里念书不好擅自出入,我会给你在书院里找了个靠得住的内应,日后无论你在书院里遇到何事都可以告诉那人,她会即刻转告我。还有,你最近这么倒霉,尺廓说不定还会去找你,我们得早做防备,你先把这个拿着吧。”
滕玉意手里忙着系帕子,耳朵却一直竖着,前面的话倒是符合蔺承佑查案时的谨慎作风,后头的话却有点匪夷所思了,他居然主动把尺廓找她的原因归咎为她“倒霉”,这意味着那个他亲手撕开的小口子又被他自己糊上去了,难道他真不打算追究了,还是说怕她防备不好查得太紧。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蔺承佑拉长声调道:“没办法,前头收了你的宝鞍,后头又劳你做鲜花糕,这叫做‘拿人手短’。你不是总说我仗义么,这点小忙我还是能帮得上的。”
滕玉意心头一松,这倒像是蔺承佑会说的话,她转过脸瞅着他:“世子这回可说好了,在没抓到那人之前,不能再随便翻脸了。“
蔺承佑有点好笑:“我像是喜欢随便翻脸的人吗?”
滕玉意心里嘀咕,昨晚那位翻脸像翻书的人是谁。
蔺承佑头稍稍一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笑道:“滕玉意,你我打交道以来,到底谁更喜欢翻脸?我答应过的事,哪回没办到?”
滕玉意心道,半斤对八两吧,然而脸上绷不住,到底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