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乍起,大家都准备操作起来,昨日才上的红绸就立马被换下。棺材白事一应倒是俱全,想是早就备好的,所以不慌不忙灵堂快速就设好了。
哀恸一片,沉香儿如今已经陈家人,跟着守灵跪拜谢亲朋,期间也免不了听到有人闲言碎语,说是不是她命不好,一进门反倒克死了陈云柏之类的话,她内心也是惶恐不已,担心陈家也是这么想,真如此那她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陈家虽在安溪村算是大户,可毕竟已经不是什么真富贵人家,丧事一切如村中旧俗,停灵三日便下葬了。
如此迅速丧事办完,萧氏娘亲也只是多陪了几日便也要归家了,走前语重心长对着萧氏道:“柏哥虽说年纪轻轻走了,其实想来对他也是一种解脱吧,他从小不能如其他孩子一样蹦跳,还每日躺在床上只依靠汤药续命,这么些年他难道好受吗?”
萧氏还沉浸在悲伤中难以释怀,哭诉着:“我舍不得他啊……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养了他十多年了……我怎么割舍得下……”
老婆子叹了叹气,忍不住劝道:“现在人死不能复生了,可你自己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你不得早早为自己打算啊……”
萧氏不等她说完便立马打断:“娘!你别说了,柏哥才刚走你就说这种话,我现在没有任何心思想这些……”
自从陈晏礼战死后,她娘就认为女人没了男人怎么行,早就想让她趁年轻还能生养赶紧找人改嫁。
她丈夫是死了,可她还有儿子啊,按照习俗,女子改嫁儿子是不能带走的,对方男的也不会帮你养儿子的。加之陈云柏从小身体体弱,她走了,陈家当时只剩他三叔陈晏之,他比云柏没大几岁,又还没成亲,她哪里做的出把儿子丢给未婚叔子带,她跑去改嫁的事。
忌日
家里长年因为陈云柏请大夫和吃药,连祖田都卖了好几块了,以前田里农活都是陈晏之一个人在干,他都没有抱怨也没有想过分家,她孤儿寡母的哪里还能得寸进尺。
而后,陈晏之也被强行征兵去,家里唯一的男丁都没了,她又没法去干活,只得把田地都租了出去。好在陈家男丁虽都被迫征兵充丁了,但至少免了赋税,租出去田地换回的粮够吃,卖掉一些也还能勉强支撑陈云柏吃药看大夫。
萧氏母亲也明白此刻她只顾着伤心欲绝,提这些她听不进去,最后提醒道:“你那小媳妇做事倒是麻利勤快,这几日都是早早生火做好饭等你,说来也是苦命的,伯母为了那点银子就给卖了……”
萧氏听她说起沉香儿,也想起了这几日对她印象,丧礼上她只顾着悲伤,好多事都是她在撑在她前面,还现学现会看她做过一次便知道如何应对一众亲伯,是挺能干的姑娘,如果云柏还在,身体康健,娶了这么个媳妇不知得多幸福美满……
想到云柏又想到伤心处,她抹了抹泪点点头道:“我知道的,等过了云柏孝期,她若想归家去,我便让她回去罢。”
沉香儿自然不知萧氏这一决定,但往后的日子,萧氏基本不出门了,家里一切事都交给沉香儿打理,连家里存粮放哪都告诉了她,香儿原本她刚接手是心神不安的,但逐渐发现她真没心思盘弄,除了用餐日日闭门不出,她也渐渐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毕竟她只是做饭,洗衣服养鸡鸭打理家里,偶尔在后面菜园里做点农活,每日还不愁吃,比起在沉家的日子她也越发觉得这样倒是很幸福,最多就是她是寡妇的身份了出门去哪需要避讳着。
转眼这样的日子就过了三年过去,而沉香儿出落的更是亭亭玉立,身子和五官都长开了,也可能是因为在陈家没有人克扣她的食物,娇小的个子不仅窜高不少,曾经的青涩感完全褪去,身段也变得玲珑有致,姣好的面容,她若再换上绫罗绸缎,估计说她是大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