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像是听不出来她话里的不满，认认真真地跟她解释了一句。

陆蕊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她既说不出不让陆枝青做饭的话，也没办法再指责陆成陆功兄弟俩。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毛呢外套，脚上穿着小高跟皮鞋，她回村是为了炫耀她在城里过得好，可不是为了钻进满是油烟的厨房做饭的！

她哼了一声，绕过他们兄弟俩，进屋把她给娘家带的年礼拿出来。

两个特别漂亮的箱子，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苹果，另一个箱子里装的是挂面。

看见里面的东西，陆成跟陆功眼神里藏不住的失望。

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呢！

“一到过年，城里的物资就紧缺，肉都抢不到，我好不容易抢到了一箱子苹果，这一箱挂面是周浩学校里发的福利，我给你们带回来，你们不会擀面条，想吃面条了就下点儿挂面！”

瞧见兄弟俩脸上的失望，陆蕊有些恼。

“你们没在城里生活，不知道城里物资短缺，我能抢到一箱苹果酒不错了！”

“二姐，我们也没说什么呀……”

陆蕊转头看见了放在地上的一大兜苹果，装苹果的网兜下面还放着半箱果脯，苹果旁边是橘子，还有一大包粉条，粉条上放着一包厚实的新衣裳。

这些都是陆枝青带回来的？

她抬头看兄弟两个。

陆成揉了揉鼻子，驮着革新去院子里玩泥巴。

陆功补充道：“大姐还提回来了一条十几斤的猪肉，光炼油都炼出来一锅……”

陆蕊恼道：“你们啥意思？她拿回来的东西多就把她当成亲姐，我拿回来的东西少，就不配当你们姐姐？”

“我可没说！”

陆功从柜子里摸出来一包果子点心出去给了革新一块儿，剩下的他跟陆成两人分着吃了。

要不是等会儿吃饭，他们两个一人能吃一包！

陆蕊嫌家里的凳子太脏，怕弄脏了她的大衣，在客厅里站着。

周浩左右看了看。

“要不，我去厨房帮帮忙？”

都是回娘家的闺女，他们等着吃现成的不好。

“去什么去！我看你是想去找陆枝青叙旧情吧！”

周浩被她呛了一顿。

“那我去学校转一圈！”

周浩出了门，他从前在村里当老师，村里的人都认识他，看见他的跟他打招呼，等他走过去又凑在一起说他跟陆枝青以前的事儿，都说他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看人家陆枝青，现在年纪轻轻的都在村子里办厂了，钱也不少赚！

人家陆枝青才结婚一年就生了个儿子，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

反正提起陆枝青，就没人不夸她，但是提起陆蕊，都是瘪嘴摇头。

村民们议论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全让周浩听见了。

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是后悔又能怎么办？

自从他跟宋老师都调回城里之后，清河村的学校就荒废了，没人气的房子很快就破败了，土坯的墙往下掉墙皮，地面被杂草顶得坑坑洼洼，小学里一片冷清，他转了一圈，汗毛竖了一身。

去他曾经住过的宿舍里看了看，木板床底下掉了一本习题本子，他捡起来一看，是当初陆枝青用过的，上面还有她记的题目跟解题的步骤。

他不禁回忆起当初陆枝青晚上来给他做饭，他一边吃饭一边指导她做题的场景。

才过去多久，就感觉好像过去了一百年，那些记忆变得很遥远。

“周老师？”

路过的村民见学校的门开着，进来看见他。

周浩回过神来。

“村子里没有老师了，孩子们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