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远远看到一个身影，手里拿着手炉和大氅。

是洛昭。

宁玉快走了两步过去，洛昭伸手接住他，将手里的手炉塞过去，大氅又给他仔细披上，声音略轻。

“今天怎么这么晚，流寇不是都平息了吗？”

宁玉眼神有些闪躲，搪塞：“嗯，有点别的事情。”

洛昭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带了几分探究，但是很快就移开了。

“哟，好巧啊。”

懒洋洋又无所顾忌的爽朗声音，宁玉不用抬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听他别的语气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宁玉皱了皱眉，有些护短地站在洛昭跟前。

“原来是庄统领，这么晚了还在巡逻。”

庄寒眼神不明地扫过宁玉手里的东西，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阴阳怪气道：“是啊，不像宁大人，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接。”

手腕压了压腰间的弯刀，往前走近了一步。

“哎呀呀，又是手炉又是大氅的，洛将军好贴心啊！”

洛昭现在无所顾忌，嘴巴有些不饶人。

“是吗，等到庄统领娶了妻子，也会体会到的。”

庄寒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却又很快反击：“洛将军是在军营里待久了，分不清男女了吧。”

洛昭不动声色移出来，站到庄寒跟前。

“男女分不分得清不重要，能分清人和狗的区别不就行了。”

庄寒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眼里冒出来一些寒意：“洛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洛昭抬抬下巴，分毫不让：“只是自动把乱叫的活物归结成狗而已。”

庄寒的弯刀压得更低了，悄无声息握住刀把，眼睛眯起一个很危险的弧度：“洛将军是拿惯了长枪，太久没尝过锦衣卫的拳头了吧。”

眼见就要上升到另外一个层面，宁玉迅速挡在两个人中间：“行了。”

两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宁玉皱着眉：“搞不明白哪里就值得两个人吵起来了。”

洛昭扶住他的胳膊，宁玉冷冷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庄寒，脸色拉得很长，看向洛昭的时候脸色依旧没有缓和下来，洛昭抿抿唇，拉住他的衣袖，有些讨好地开口。

“我们回家吧。”

宁玉抬腿和庄寒擦肩而过，庄寒脸色不虞，看着他们离开，很不满地转了转护腕。

“什么啊，拌两句嘴也要护着。”

神情越来越不耐烦，庄寒踢了一旁的石子，板着脸指挥人。

“走了！”

第三十五章 醉酒版小狗

像是不理解宁玉为什么会这么护着洛昭一样，锦衣卫也不太明白庄寒生气的点，瑟缩着面面相觑，最后都吊着一口气打起精神来，生怕自己和那颗被踢飞的石子。

放在从前，像这样没有营养的争吵宁玉一开始就阻止了，但是今天没有，是因为他觉得洛昭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这些年他在军营里性格已经越发沉稳，其实不会随意与人发生口角，况且他和庄寒从前也没有什么过节。

但是一路回到府上他都没有说。

他心思越来越深沉，也越来越把宁玉排除在所有安排之外，但是有关他的事情，他不说，宁玉不太能理解。

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宁玉也有些无奈，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口询问他，两个人一直缄默到齐贤侯府。

洛昭看向他，终于出声，不是问刚才同人拌嘴，也不是说今天发生的事情，而是问：“明早我来接你。”

笨的可怜。

宁玉侧目凝视着他，马车里一阵安静，他出声：“你没有什么别的要和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