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侧身看他。
“这件事,不管你怎么问,整个宫里都不会有人告诉你。”
庄寒抱着笃定的语气这样说道。宁玉不信,那他去问容钧青呢?容钧青这些年久居深宫,会知道这些事情吗?
若是他一开始就知道,那就是刻意隐瞒。
他父亲的隐瞒他相信是善意的,那容钧青对他的隐瞒是善意的吗?
他心里愁绪万分,没有理会庄寒最后一句话就离开了。
一路上冷风刺骨,宁玉裹紧了大氅往东阳殿走去,宫灯在他前头摇摇晃晃,还没登上台阶就有内监出来迎接他。
“陛下还念叨您呢,说您是不是回齐贤侯府了。”
宁玉吸了吸鼻子,容钧青在这儿装什么蒜呢,自己什么行踪他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吗,还装模作样念叨什么。
不过今日若不是和庄寒喝酒,他兴许就回齐贤侯府住了。
刚才在屋里喝酒也没觉得量有多少,可是现下出来一吹风,宁玉觉得脑门一阵发凉,根本就顾不上内监的话。
进了内殿,容钧青正侧躺在小榻上看书,碳炉烧的很旺,是不是发出噼里啪啦轻响,他食指转着玉扳指,懒懒地掀开眼皮。
“舍得回来了。”
挺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宁玉有些泄气的站在原地烤手,容钧青原本是想骂他的,但看他这个憋闷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事,抬手握住他的手掌将他拉进怀里。
“跟他有什么好喝的,又没有熟到哪里去,用得上饯别吗?”
宁玉尽管穿着大氅,手还是冰凉,容钧青捏着他的手往自己心口放,宁玉掀起眼睛看他,眼睛看起来红红的,容钧青抬手贴了贴他的脸颊。
“吃酒吃醉了?”
宁玉木讷地摇摇头,连眨眼睛都有些机械。
这还没有?
容钧青微微皱眉看着他,宁玉卸了力气往容钧青肩膀上一倒,容钧青拍拍他的肩头,安抚性地摸了摸:“有什么话就说。”
“我想问问……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宁玉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容钧青知道,也希望容钧青能把这些尘封已久的旧事告诉他……
第二十七章 管用的眼泪
容钧青身形微动,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些迟疑,低声问道:“庄寒都给你说什么了?”
尽管他隐藏的很好,但宁玉还是从里面听到一些寒意,缓缓闭上眼,原来容钧青也知道。
他机械摇摇头,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好奇,从来没有人提过我母亲。”
容钧青知道宁玉提起来这个话题,他肯定是躲不过的,最起码也要说些什么。
“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
合适的机会,是什么时候?
宁玉没有追问,他早已经认清了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谎言里的现实。
“好了,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今天在刑部适应得怎么样?”
见两个人说话的气氛缓和了一些,内监上来给宁玉解了大氅,热乎乎的参茶也端了过来,宁玉用手指捧住,语调已经恢复了从前:“你嘱咐过,自然一切都顺利。”
“还有一件事同你讲。”
宁玉放下参茶,侧身看向容钧青。
“我如今已经不是锦衣卫了,没有理由留宿宫中,该回齐贤侯府住了。”
容钧青审视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嘴上却不甚在意地说道:“这规矩都是朕定的,朕说让你住这儿,谁敢说不行?”
宁玉脱开他的手,义正言辞拒绝:“不行,容钧青,这不合规矩。”
见宁玉坚持,容钧青不再说话,而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