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从桌上摸到了火折子,将蜡烛点着,屋子里渐渐亮堂了起来,和宁玉预想的差不多,很雅致的摆设,纱幔珠帘,寒雪图案的屏风,还有往外冒着袅袅烟雾的香炉,桌上还摆了一些小摆件,看起来灵动又俏皮,倒像是哪家小姐的闺阁,不像是在青楼了。

宁玉扫了一圈,淡淡出声:“出来吧。”

周围一片安静,那人不动,宁玉也不动,只是用眼神警惕着注意四周的情况,手里的弯刀捏得更紧,像是挂了彩头,比谁先稳到最后的比赛,两个人就这么沉寂着,直到角落里传来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

“在找我吗?”

宁玉手里的弯刀捏得更紧了,动作缓慢地转过身去看向声音的源头,宁玉看到那张半明半暗的脸颊,无声地勾起唇角,脸上一片冰冷,张张嘴出声。

“这话应该是我说吧。”

“是在等我吗?”

“纪王爷。”

纪泊苍从昏暗的角落里走到明处,一边走一边摘下脑袋上的兜帽,自始至终嘴角都噙着笑意,但是眼神却不似从前那样温和,而是暗含着宁玉看不懂的侵略感。

他回话倒是很轻巧,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缓缓开口:“是啊,等了你许久了。”

“许久”两个人被他暗加重音,让人听进耳朵里总觉得是话里有话,但是宁玉看他的神情,却觉得没有谁比他更加云淡风轻。

他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宁玉站着的方向,他语气温和,“喝口茶吧。”

宁玉看着那杯茶始终没有动,嘴里的话也很直接,冷笑看着纪泊苍:“还是不喝了纪王爷,我怕里面掺了什么药,再落入谁的圈套,这样就不好了。”

“你在担心这个?”纪泊苍仰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就这么笑眯眯看着宁玉,像是想起来什么,微微歪了一点脑袋,问道:“还是,你已经知道上次的事情了。”

上次?

宁玉脑子转的很快,都不等他再次发出声音确认,他就明白了纪泊苍说的是什么,“原来上次你把我留在你宫里喝酒那次,给我下药了。”

他眼里泛着寒光,垂眸看着纪泊苍,声音很淡。

纪泊苍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才是震惊了一会,而后又像是不甚在意地低头笑了笑,手掌抚上额头,自嘲似的开口:“原来你不知道,那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宁玉这个时候才确认了纪泊苍真的是心怀鬼胎,手里的刀就这么横在他的脖颈上。

“说,那次你到底做了什么,给我下了药总不能什么都没干吧。”

宁玉也觉得纪泊苍的行为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好处又是什么。

纪泊苍缓慢地眨眨眼睛,眼睛里的笑意渐渐收敛,被另一种浓重的情绪所代替,他就这么盯着宁玉,眼睛一眨不眨,声音突然压低了很多,像是叹息,自言自语似的:“其实马上就能成功的。”

现在的情况,宁玉只能理解他字面上的意思,手里的刀压得更近了,纪泊苍因为他的动作不得已抬起头,露出脆弱白皙的脖颈,别说宁玉手里的刀了,就算是徒手,也能将他的脖子拧断,要不是看在他的身份,宁玉现在早就动手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

纪泊苍手掌缓慢地抬起来,动作轻缓地握上宁玉的手腕,笑得看起来有几分乖甜,但宁玉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纪泊苍握着宁玉手腕的力度有些大,给宁玉一种无法逃脱的束缚感。

一旁的烛火烧出“噼啪”轻响,好像这一声响才唤回他的思绪,他眨眨眼,缓慢吐出几个字。

“亲了你。”

宁玉眼皮猛地跳了两下,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