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注视着白发女人手里的十字架,突然上前一步,从骑士的手里拽下来那把铁质重剑,果然,在这套空荡荡的骑士盔甲的手心,也有一个小小的洞。
这套盔甲的主人除了女人不做他想。
身后的仆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左边的女人轻声提醒道:“客人,请您不要随意触碰夫人的物品。”
“夫人?”虞眠奇怪的问:“你们是这么称呼祁家主的吗?”
仆人低头不语。
在十二阀这种体量的家族中,沉默并不代表默认,而是意味着背后可能牵扯到某个不可言说的秘密,因此用沉默避免失口的可能。
虞眠现在还不懂这个道理。
他将剑插了回去,跟着仆人们走出主厅。花园在主厅的后方,小路上铺满了鹅卵石,色调统一的花聚拢在一起,随时可能被同类压死一般。
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怪异。
那种窥探的视线又出现了。
虞眠放出信息素,避开身后的两名女仆,对准自己发觉的位置直冲而去,冷冽的气息却再次扑了个空。
那道窥伺的视线始终没有消失,虞眠不信邪,鼓着脸拨开花丛走了过去。
拥挤的花推搡着少年的小腿,将花瓣与汁液染上他的衣摆。
虞眠终于走到了花丛的边缘,定睛一湿润的土壤中赫然埋着一个监控摄像头。
大人,时代变了。
那摄像头向上抬起,黑色的镜头对着他上下点了点,打招呼似的。
虞眠:“……”
不好意思,打扰了。
待虞眠转身离开后,那摄像头左右晃了晃,黑色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绿色的电子笑容,简笔画似的由三条弯曲的线条构成。
晃动的摄像头像是笑得前仰后合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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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白色的珠串挂在墙壁上,一副半人高的画像里密密麻麻开满了腥红的花,和先前沾满虞眠外套的花一模一样。
“神牌”被祁东颜铺开在桌面上,一眼看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暗红色格纹。
“你好像很护着他。”祁东颜随手抽出一张牌,放到手边,没有翻开。
“谁家的孩子谁疼,”闵舟耸了耸肩,将那张牌拨到了自己面前,他用夸张的咏叹调吟唱道:“伟大又残酷的的圣埃里神啊,您何时将圣子赐予我等,带领您的信徒走向曙光!”
翻开牌。
圣湖。
祁东颜屈指敲了敲桌面,笑道:“要是放在以前,你就要被送上火刑架了。”
倒也不算冤枉了闵舟,他的心确实不诚。
女人仰起脸,将祷词重新念了一遍,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食指轻轻拨开神牌的一角。
从缝隙中,两人清晰的看到了镜子一般的分割线。
还是圣湖。
沉默片刻后,祁东颜若有所思的问:“你觉得是我们俩一起上火刑架的可能性高,还是圣子来自于圣湖的可能信高?”
闵舟挑眉,“我们都知道,圣湖里全是尸体。”
圣湖不在首府,而在外界的第一区。
活祭失败后无用的祭品、居民发生冲突后弱势的一方、以及在职时死去的神职人员都会被丢进圣湖。
只不过神职人员是为了长伴神明,其他尸体是为了实现加害者的私欲。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祁东颜嘴角拉平,不见笑意:“你觉得,圣湖的尸体有可能诈尸吗?”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圣湖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池子尸水,身体健全的活人扔下去都别想爬上来。
闵舟揉了揉太阳穴,湖蓝色的眸子阴冷的盯着牌面上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