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2)

沉枝当真顺着话想了一下――

“然后让你流落街头吗?”

于屹跟着笑了,左右挨着躺下来:“有手有脚的,饿不死。”

“我摸摸,看看是什么金子铸的手。”女孩拉过他贴着自己腰身的掌心。

骨肉均匀,掌背宽阔,薄薄的皮肤下藏着脉络分明又带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美中不足的是,虎口和手指根部,无一例外地缀满了握枪拿刀的茧子。

“留下来,以后握不了枪了。不后悔?”

被拔了牙的老虎,突然从原始森林移居至圈养的乐园,一身力气没了用武之地,会觉得委屈吗?

男人另一只手盖着眼睛,闷声笑。

“我从第一次学会用枪、玩匕首的时候,当时只有一个愿望。”

“嗯?”

“如果哪一天,在肯尼亚那片草原上…或者在世界的别处、所有有动物栖息的地方,不再有枪声响起,才是终极奢求。”

于屹翻了个身,侧头往沉枝耳垂上亲了一下。

触感如软玉,他灼热的气息吐露――

“我这下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我吗?”

“要的。”

尾声

同年冬天,一向对外称“长夏无冬,一雨成秋”的西双版纳,落下了属于旱季的第一场阵雨。

于屹赶在年前走完了改换国籍的最后一道繁冗流程,巧又碰上年底动协组织建设处发布招聘,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在前,很快跻身并领头了野象谷新成立的亚洲象观测保护小组。

再如今,年关将至,席不暇暖。

这片独属北纬21度的热带雨林,每天几乎在七点半以后天边才透点儿亮子。而他已经连续小半个月五六点便动身,待沉枝醒来,半边床都失了温度。

她有些不大乐意,遂刻意在前一夜腿脚紧缠住男人精瘦的腰身:“你明天起床要叫我哦。”

于屹应下。但在第二天,望着沉枝熟睡的样子、依旧选择了压缓起床的动作。

怀里的人像条小八爪鱼,作为依附软体上的吸盘来进行移动的生物被惊醒后伪装凶狠:“你又不喊我!”

她缠人得紧,于屹只好压着人胡天胡地地做了一通。

被衾里是被娇吟低吼声黏住的移凤枕与枕潘郎,结束时只从角落倔强地伸出条浸着汗浃的腕子。

“你…混蛋…”

于屹笑着俯下身亲了亲沉枝的指尖,握着腕子更严实地塞进被子里,尚还粗哑的声音滚了两下:“我尽量早点回来。”

蒙着头的那一个愤怒地哼唧了两声,徒劳地蹬了两下床。

男人动身后不久,阵雨便落了下来。

野象谷地处横断山系纵谷区南端,属于两侧高中部低的浅丘宽谷,雨天路险、无荫可避。

沉枝困在被子里挣扎了半刻钟,雨声始终往耳鼓膜上敲――

她拖着酸软惫倦的身子起床,踮着脚从衣柜上方取了把伞。

于屹今儿在8号象道附近的观象台,对周边的野象进行观测、保护。

cites在谷内日常有野化训练,几天下来摸清了男人轮班的规律。

它刚在泥潭里泡过浆浴,雨淋过胖宽的脊背,稀释干化涸绷的泥浆成水状,伴着小象挺胸狂奔的动作四下飞溅。

于屹根本来不及阻止,怀里突然扎进个灰扑扑的象头。

他原先便淋了雨,耳边细碎的发都被捋到了脑后,面无表情地把捣蛋的小象推开。

沉枝一路沿着找过去的时候,男人守在望远镜前,肩膀湿透、身前都是溅上的泥点子,旁边还跟着个泥捏的cites.

小象先于屹一步发现了沉枝,它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