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于屹,站到了更远的地方。
cites有些疑惑地甩了甩尾巴,牢牢地贴上去。
分明它距离于屹更近,反而舍近求远地去追沉枝。
沉枝喝住它,一路往门口退。
都快让出去了,那颗硕大的象首几乎无时无刻不黏着女孩的手。
于屹本就有些色如死灰的脸,更难看了几分。
他半蹲下身,唤了句cites.
小象颠颠地跑过来,用鼻子点了点男人微乱的头发。
放在以往,于屹一定会斜着眼讥讽它“没大没小”。
但他这次没有。男人伸出手,揪着cites头上没褪完的绒毛,用了点力气,气得小象拿鼻子直绞男人作乱的手臂。
“你想去清远吗?”
cites眯着眼思考了一下。
清远是什么东西?
“一个地方,那里有你在东非的朋友。”
小象歪着头,动用鼻子去拽于屹的腰。
――那你去咩?
“我不去,只有你和沉枝去。”
它愣了几秒,甩了甩脑袋,转而去拉沉枝,拖着她往于屹这处凑。
对于一只两叁岁的象而言,它能从东非千里迢迢来到另一个国家。
无非是觉得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少一个,那都不是家。
锁链调教
聚首群居不过是种族本能,与家人团圆才是战胜理智的最后选择。
沉枝做出的所谓“最优解”的答案,诸如“留在东非”或者前往清远的繁育中心与其他非洲象团聚,都是基于环境考虑和理性调解,堪堪能在正确的道义上站稳脚跟,是站在人类角度所构陷的“最好结局”。
但那不是cites想要的。
小象的智商类比起来不过相当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它或许不懂幸福的意义,但懂得完整的目的。
它不会说话,但斩钉截铁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顶着一头被于屹揪乱的胎毛,一脸不符合年纪的操心愁苦。
那一夜过后,沉枝再也没提过要带cites离开的事。
像一个自外关心孩子成长的母亲,态度转至关切它的快乐和心理,动协接手了繁育救助中心的监督工作,她也顺势提出,调任的请求。
一个幸福家庭维持出的假象,背后牺牲的是貌合神离的男女,在每一次抬头打照面时,一个闪躲着加快脚步,另一个脸色阴沉、牙咬碎了一地。
当初在黑市里、被凌迟折磨的对象颠倒了。
沉枝变得越来越忙,偶尔只有在夜里才抽空回来看看cites.
而于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坐在他那扇朝南的窗户,盯着来往的车牌。
看到末尾数字是9,眼睛便重新亮起来,再一细看前面几位,对不上,又重新黯淡下去。
他作为cites的保育员陪护回国,在一切安置妥当后陷入尴尬处境,与被砍断手脚的废人无异――
从基贝拉地下拳场,黑市里摸爬滚打出的、那套脱离文明社会的规则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他尚顶着外籍,与整个基地格格不入。
只有当初那一根被从脚腕上拆卸下的铁链,被他偷偷捡起,藏在了衣柜的角落里。
在一个浅眠的夜,被车轮轧过缓冲带的声音惊醒。
男人被亮起的车前灯扎得眼部神经钝痛,依旧死死盯着窗外。
沉枝破天荒地没自己开车,而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由着另一个生面孔的男性扶着下了车。
走两步便踉跄一下,歪斜着总是险些往对方怀里栽。
于屹只能看见对方、较自己年轻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