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意识到现在陪在自己身边的究竟是谁,许临熙眯眼揉了揉发晕的额头,说话间喷薄出一股浓烈的酒气:“明天调到了下午班,你中午一个人吃饭,我不、不陪你了。”

知道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禄鸣,时允也没多解释,直接架起他的胳膊将人前倾的身子拽了回来:“哥,你好好站着,我快支不动你了。”

听到耳边的这一声呼唤,许临熙挺直了背,目光闪过一瞬间的清明,看过来:“时……允?”

“你不是……去美国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许临熙说这话的时候凝着眉,两眼直勾勾盯着面前这张时而清晰又时而模糊的脸,抬手抚上人脸颊,拇指摩挲着轻轻捏了捏。

许是饮了酒卸下防备的缘故,他语气相较于平时放软了许多,甚至带着点点可怜兮兮的味道,引得时允心头一酸。

“我回来了,回来挺久了。”

时允回话间,一辆打着空牌的出租车刚好停在两人跟前,时允关掉了打车软件将手机揣回兜里,上前一步拉开了车门:“走吧,我带你回家。”

一边说着一边搀着左摇右摆步伐不稳的许临熙,废了好大的劲才将人摆好姿势塞进车后座里。

许临熙家住在三楼,就这层高,平日里时允两步一个台阶闭着眼都能跨上去。

可今天拖着个人高马大的许临熙,对方脱了力骨架子特别沉,真搀着他一步步挪上楼,的确是废了些功夫。

等两人好不容易站到家门口,先不说许临熙,时允头上已经被汗浸湿了大半。

许临熙家用的还是以前那种指纹锁,时允捏着人几根手指头分别怼了好几次都没把门打开,最后实在失去了耐心,直接掀开电子屏前盖,边研究边对着人询问:“密码多少?”

歪在自己肩头的人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没给出反应,就在时允低头准备去瞧一瞧的时候,对方嘴里这才嚷嚷着一句:“你生日。”

耳边传来这不算清晰的三个字,时允心底一沉,目光微微怔了一下。

指尖颤抖着输入一排数字,听到电子锁解码的声音,这才喘口气,将手搭上了门把,低声问:“我没告诉过你我的生日,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临熙胸腔震动猝然咳了两声,没有直接回答,却是漫不经心笑了笑:“你当我都跟你一样,一点心眼不长啊。”

之后借着墙边的力气,被时允半牵半引着,终是跨过门槛进屋寻到了顶灯的开关。

许临熙这所房子时允还是第一次来,开灯后让眼睛适应了一下,这才一路颤颤巍巍把人扶到卧室。

客厅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屋里的光线也算不上特别暗,只是时允不熟悉屋里家具的摆设,刚往前挪了两步,膝盖猝不及防撞到木质的床脚上,痛得他惊呼了一声。

还没来得及弯下腰去揉,下一秒,却是感觉到身旁一个力道将自己的胳膊用力一扯,毫无预警地,就这么落入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

“哪里磕着了,疼不疼?”

许临熙很久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了,要不是膝盖上的痛意未散,时允差点以为自己才是喝醉了陷入迷糊梦境的那个人。

贪恋这一时半刻的温情,时允短暂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于黑暗中缓缓抬起手抚在对方的后背上,见人没什么过于抗拒的反应,这才大了些胆子将手臂的力道逐渐收紧。

“我没事,不疼的。”

将头埋在许临熙的肩膀上,时允睫毛轻颤,唇边逐渐勾起淡淡的笑意,知道许临熙现在正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自己或许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开始乞求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哪怕多拖上一分钟也好,自己在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