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十一点,海边已经没什么人了。
低水平的光污染所赐,这座海岛是很好的星系观测点,据说可以用肉眼看到银河系,但今晚可能因为满月太圆太亮,穹顶看不到很多星星。
祝余踩在柔软的沙地上,海风潮润地吹过来,梁阁走在他身侧,祝余无由来地感到雀跃和轻快,他们走在月光和夜色里,潮声温柔。
祝余想到昨晚刷到的新闻,说这座岛最近治安不好,晚上偏僻处可能会遇到外岛渔民持刀抢劫,但他想了想,又说,“不过,遇到也没关系,你正好逮住他们,搞不好明天还能上当地新闻。”
不期然地,梁阁说,“我不会打架。”
祝余始料未及,思绪都空白了一瞬,侧过脸看他,“你不是军校的吗?”
梁阁点头,“因为成绩太差被开除了。”
成绩太差被开除了……
祝余眼睛都睁圆了,“真的吗?”
梁阁真挚地回望他,“真的。”
祝余心思瞬间百转千回,原来他是因为成绩太差被军校开除了,才来我们学校的,他在军校五年了还不会打架,怎么这样?
又极力自我排遣:算了,帅就行了,我就喜欢花架子。
也没必要两个人都会打,我来打。
不会打架但会操人,是a的美德。
梁阁看着他定定地站在那里,神色恍惚的样子,薄唇抿了一抿,还是忍不住偏过头笑了。
听到笑声,祝余才反应过来,一下凑到他眼前,“你是不是骗我?”
梁阁又是那副无辜真挚的模样了,“什么?”
祝余都让他气笑了,眼睛弯弯的,唇角往上翘,喉咙里笑出两声气音,下巴抬着得意又笃定地,“你就是骗我!”
梁阁眼神低低地看着他,“骗你,你还笑。”
他不说祝余都不知道自己笑了,立即别开脸,收敛好神色。气氛旖旎得刚刚好,夜色晴明,圆月悬在海面上,祝余看着远处山上亮起的灯塔,状似无意地提起,“你抽烟?”
梁阁似乎以为他介意,静了一静,“我可以保证在你面前没有烟味。”
不算托大,至少没有信誓旦旦说戒烟。
“你为什么向我保证啊?”祝余压下鼓噪的心跳,佯作平淡地挑起眼问他。
“你说呢?”
祝余说,“我不懂。”
梁阁低头笑了笑,“是吗?”
祝余半夜回到房间时还犹自窝火,是吗?是吗!是吗?!
他一脚踹在门上,动静很响,对面房间的门开了。沈释倚着门框,耳饰琳琅,全身上下不着寸缕,侧腰有大片妖冶瑰异的纹身,刚用完不久的性器正偃旗息鼓地卧在胯下,笑着和他打招呼,“怎么了第一名?不开心要不要和我一起玩玩?”
祝余眼神阴嗖嗖的,上下扫视他时像两把冰冷的钢刀,“你这根纳米屌,是要我用显微镜来找吗?”
说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沈释倚着门框,后知后觉地捂住受到羞辱的器官,骂了声“操”,“说我纳米屌?!”
回到房间,祝余抓起床上的枕头狂殴一顿,最后连枕头带人抛到床上,仍然心绪不平。
暧昧到这个地步了,明明只要梁阁顺势再主动一点,戳破这层若有若无的窗户纸,他们就可以谈恋爱了!
……不是,梁阁就可以被他玩弄了。
祝余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烧肝炙般的怄气,心思躁乱成一团毛线。
早上醒来时,外面下起了雨,雨丝打在窗户上滴滴答答,祝余躺在床上,好像透过屋顶看见雨丝坠下来。
下雨天他不太想出门,也不想搭理那些人,昨天与恋爱失之交臂让他短暂的心灰意懒,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