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框离墙的一瞬,唯二之一的光也熄灭了, 厅内的黑暗更甚一分千梧在黑暗中走近,地上有一种黏糊糊的声音。江沉在他身后提醒, “小心脚下。”
他低下头, 却见那几个残破的肢体在地上蠕动,那颗孤零零的脑袋已经失去了弹跳的力气,缓缓地滚来滚去。残破的上肢和下肢漫无目的地爬,散发着强烈的不甘心。
千梧绕开它们, 站在最后那幅画面前。
女玩家站在一边犹豫, 伸手托在画框底向上用力, 画框却丝毫未动。
她叹了口气, “算了。”
江沉看了眼她手中那两幅尺寸都很小的画框, “还能加一幅吧。”
“是啊,但这个连其他的零头都比不上。按照神经算分机制,可能只有零点零零零几, 我还是不给自己增加负担了。”她叹口气,抱起另外两幅画框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东西走了。
藏画厅归于宁静,江沉披着风衣伫立在那幅光晕下的画前,失血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眼神平静温柔,这几年,无论在哪种场合,千梧都很少见他露出这么平和的神情。
“他们都不识货。”江沉伸手轻轻触碰画框,在写着千梧名字的玉米粒上摸了又摸,“这是一个艺术家的童年,灵感之初。好的艺术品并不需要一个价格。”
千梧侧过头看着他,声音沉静,“你把这幅卡通画看作我的灵感之初吗?”
江沉很执着地点头:“嗯,就像我们一同长大的童年,也蕴生了我的人生信念。”
千梧问,“你的人生信念是什么?”
“守护那段时光。”江沉自然地回答,仿佛那早已是一个无可推敲的答案。
千梧微怔期间,江沉又说,“江家与你。你也在江家长大,你们本就是一起的,不该被放在跷跷板两端。”
盈盈亮的一簇光晕下,玉米粒上的“千梧”二字熠熠生辉。
“画可能是陷阱。”千梧语气有一丝犹豫,“但这幅又可能有玄机,要斟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