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里唯一的一只红烛,沉寂地坐在灯笼里。表面一层颜色有些烧透了,身上却沾着一层灰,如同带着隔世的孤寂。
看见它的那一瞬,全世界都寂静下来。没来由的,千梧忽然觉得有心里些难过。
淡淡的心酸缭绕,他站在那对着红烛出了一会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过好一会才把白烛伸进去,火苗轻轻搭在红烛的烛芯上。
几秒种后,无事发生。
千梧皱眉把白烛撤回来,火苗在空中晃动几下,稳定后,他又一次伸进去尝试点燃。
又一次,失败。
千梧试了三次没见成功,时钟马上就要指向零点,暗室里再次传来水声,是男人从浴桶里站起来了。
他不再犹豫,果断吹灭白烛放进灯笼,再把那根点不燃的红烛揣进怀里,收好凳子,拾掇拾掇裙摆乖巧地往床上一坐。
落座瞬间,时钟指向零点,房间的门自动关闭,而灯笼里刚刚被他吹灭的白烛却倏然亮了起来。
灯笼里的白烛发出了比在外面更强的光芒,透过衬布,在地上投出一片波光粼粼的白色合欢花剪影。
不难想象,如果是这根红烛亮起,该有多么吉祥美满的一片景色。
千梧轻轻叹了口气,同样没什么来由。
身后连通浴室的暗门开了,庄园主出现在房间里。
*
婚房笼罩在惨白的烛光中,枯瘦的男人打量房间半晌,诧异地说,“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千梧没搭腔,沉默地打量着他。
庄园主皱眉问道:“你在想什么?”
千梧眸光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轻说:“你。”
“想我?”
男人阴冷地笑,咬牙切齿道:“想我死吧?”
“……”
千梧顿了顿,恍然,“那方面……不行?”
“……”
千梧兀自认真思索了一会,“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管家?他看起来不太吉利,兴许是他破坏了你的桃花运。”
庄园主咬牙切齿道:“闭嘴吧。”
千梧没听他的,眸光微凛,话锋一转问道:“昨晚的姑娘,真的和你成夫妻了吗?”
提到夫妻二字,庄园主明显兴奋起来,贪婪回味的眼神和黑洞里的那只眼重合起来。屋里层层叠叠的惨白烛光映在他眼中扭曲跳动,他蝎蝎笑道:“是啊。可惜我妻总不长命,不过也好,我喜欢源源不断的新人……”
千梧没说话,他的视线从男人脸上偏开,投向门口。
江沉站在外面,高挑挺拔的身影在门上映出轮廓,在跳动的烛光中,安静而嚣张地掠夺着他的注意。
他手上还把玩着一柄随身的军刀,弹出来,收回去,乐此不疲。
“时间不早了。”庄园主忽然走过来道:“快点!两点之前滚出我的房间!”
“这才刚零点……”千梧惊讶迟疑,“你担心两个小时不够?”
话音落,庄园主没来得及反应,站在外面的江沉先受不了了,抬脚踹开了房门。
江沉沉着脸收腿,房门整个从门框里掉了下来,无辜地倒在地上。
“前男友来了,相公。”千梧轻声说。
然而他并没有慌乱,眼神只粗略扫过门口的江沉,发出一声轻蔑冷笑,转身不知从哪捋出一根白绫,说道:“果然有不乖的,那我只好杀了你,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他说着便兜头将白绫甩了过来,千梧侧身闪开,然而白绫像有股子邪力,他明明躲开了,却忽然觉得脖子上一紧,下一秒便被一股骇人的力气掠走呼吸。
白绫死死地缠在修长白皙的颈上,庄园主狞笑着发力,将他活生生勒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