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恒看着面前曲源骤然贴近的脸，双眼睁大，整个人下意识用力地往后仰，想要离他远远的，

他看着曲源右眼眶里装着的那只冰冷冷的义眼，一阵透骨的寒意从脚底冒起，

手指死死地攥着椅子扶手，他因为过度恐惧和紧张而疯狂抽缩的喉口，险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为什么会抓你？”

“还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曲源笑了，替肖恒问了他所没能和没敢问出口的话，

他抬手摸了摸肖恒的脸，力道很轻，

可肖恒却觉得自己被他手掌所摸过的右脸，就像是被冰冷黏腻的蛇信子给舔舐过般阴冷恶心，

他后颈处被激起了一起的鸡皮疙瘩，

对眼前人深刻进骨子里的恐惧感，几乎让他难以维持理智。

“你长大了，没有以前可爱，也没有以前可怜了。”

曲源最后拍了拍他的脸，然后收回手，

啪啪的两巴掌，扇在脸上力道一点也不轻，都将肖恒的小半张脸都给扇打得微微发红了。

熟悉的惯用伎俩，

巴掌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看着面前曲源的笑脸，宛若回到了从前的基地，

可怕的回忆控制不住地从脑海里疯狂涌现，耳边嗡嗡的，他似乎还能听到小时候自己所发出的凄厉惨叫声。

肖恒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里，尖锐的疼痛从手心处传来，他努力地想要让自己保持平静，可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地在细细地打着颤。

“我刚刚都听到了哦，你把之前的事都给想起来了，”，

曲源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轻慢玩味的眼神，就像透过如今的他，俯视着很久很久以前，基地里那个软弱无助的小beta，“我还知道，你的灵魂之前穿越到了傀儡的身上。”

他转身往旁边椅子的方向走去，然后坐下，“我之前在你身上做了那么多的实验和研究，你的灵魂都没有转移过，”

“可偏偏却在席铖回国准备着手抓我的时候，转移了，”他声音顿了顿，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肖恒，“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会不会是他动了什么手脚，就是为了利用你，来引我出来，就像现在这样。”

肖恒手指猛然用力抓紧，莫大的悲凉感如同藤蔓般缠绕在他的心头，

心里的刺越扎越深，他抿着唇，没说话，脸色却苍白得可怕。

曲源神情愉悦地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

“娄岚在他身边帮他，就是那个近年来名声鹊起的天才女科学家，你也见过她吧，”，

曲源笑着问他，却也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她最新研究出来的空间撕裂技术甚至能快速制造出一个临时跃迁点，”

“作为同行，她很聪明也很优秀，只是可惜了，她却站在了席铖那边的，”

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惋惜的神色，似乎真的在为没能把娄岚收为己用而感到遗憾，

“……所以啊，在我的研究基础上，让你实现灵魂转移，她也完全有可能能做得到的不是吗？”

他视线又重新落回到肖恒的身上，眼里的戏谑毫不掩饰，

“如果不是席铖早有预谋，那么当初发现你身份的时候，为什么会瞒你瞒得死死的，什么都不跟你说？”

“.……报复一个人的方式有那么多种，他为什么非得把你放在身边，这般大费周章地折腾？”

“更何况，，你离体的灵魂为什么偏偏就寄住在席铖身边的傀儡身体里，而不是在别的什么阿猫阿狗的身上？”

“这世界可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对吧，小阿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