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塔底,第二层相同的是昏暗,不同的却是它要宽阔上很多。甚至用宽阔去形容都稍显不足了,因为那分明没有边界、又根本看不到尽头。

可能是同样用来迷惑人的障眼法。

慕煜留了个心眼,在走过的地方扔下了一点衣服布料。再继续向前,布料未曾出现过,倒回去一看,它还好端端地躺在原来的地方上。

这清晰地说明,他前行的每一步都去到了全新的区域,并非原地打转。

出口可能就在前方。

他快步向前走去,几乎日夜不停。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渐渐地,慕煜开始听到一些很模糊的动静。

是水声?风声?抑或是其他什么的声音?

他凝神细听,却因为那声音太小,什么都听不清楚。

不论如何,这起码意味着他离希望越来越近了。

慕煜应该加紧脚步向前,然而脑海中那个一直在默默计时的钟却拉响了警示。

时间差不多了。

失去灵力,与普通人无异,很快便会渴死在塔底了。

一旦走了回头路,他走过的这么多路都要前功尽弃,重头再来。理智告诉他,这并不是件划算的买卖。更何况没有食物,他回去也是无用,那人照样难逃一死。

慕煜停了下来,独身一人站在黑暗的过道中思考着。

半晌,他认输似的转了个身。

现实世界中的慕煜同样也翻了个身,去看旁边躺着的梁遇。

因着许久未曾进食的原因,梁遇显得比之前憔悴了不少,那股曾经旺盛的生命力正在缓慢地从他身上流失。

慕煜用视线一点点地描绘这人的五官轮廓,越过眼睛,攀过鼻梁,滑过嘴唇,最终化作一声嗤笑。

罢了。

“等你死了,我就自己去找出口。”慕煜将头撇回来,懒洋洋地说道。

这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梁遇已经无法回答他了。

之后的时间里,慕煜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割开自己的掌心给梁遇喂血。

只是这终究不是什么正经的良药。

梁遇的肉眼可见地虚弱下去,呼吸也一天比一天变得微弱。

之前的他还能在昏迷中仅凭本能将血给吞咽下去,然而今天却一直紧闭牙关,使得这个过程变得格外艰难。

慕煜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不耐地啧了声。

他一把抓起无名,粗暴地割深伤口,让血流得再迅猛几分。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掌心的伤反复痊愈又被割开,几乎没块好肉。

慕煜用另一只手擎住梁遇的下巴,强制掰开。

“给我喝下去。”他没甚么耐心地说。

折腾了半天,总算灌下去了一点。觉得差不多可以了,慕煜才泄了力度。

连续的大量失血使得他的嘴唇发白,手脚也冰凉。直起身子的瞬间,他脑袋一沉,险些一头栽倒下去。

慕煜下意识用还在流血的左手撑在石壁上面,稳住身子。

下一秒。

那个留在石壁上的血手印开始发亮发热,继而石壁里面开始发出响声。

就好像一个沉睡的巨人醒来。

伤口因为方才的外力挤压还在疼痛着,它的主人却顾不上它了。

慕煜坐直身子,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

石壁向左右缓缓分开,露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梁遇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别人的背上。

少年背着他,十分平稳地走在通道当中。

不同于昏暗食物塔底,这里道路两旁的墙壁上悬挂有一排排油灯。油灯中燃起了跳动的火焰,将整个通道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