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棘手。”梁遇说。

“嗯,”慕煜没有否认,下巴往那一点,“先别管了,坐那让我看看你的伤。”

两人勉强找了个光线相对充足的地方坐下。

慕煜用很轻的力度撕掉中箭处附近的布料,仔细观察了一阵。

“伤得不重,我能感觉到它只是从我腿的侧边擦了过去。”梁遇说。

“然后就插中了你的大腿?”慕煜挑眉。

梁遇没有接话,他没有错过慕煜语气中显而易见的不悦。

倒是比往日那些甜言蜜语要诚挚不少,却令人不太习惯。

床上兴起时说的话,听听就算了。彼此心知肚明不过是各取所需,下了床穿好衣服,随时都可以翻脸不认人他们本来就是这么冷漠的关系,适合在背后互相捅刀子,不适合温情。

明明最为亲密的肢体接触都做过了,可这甚至算不上暧昧的对话发生在他们之间,竟有种诡异的越界感。

空气安静了几秒。

慕煜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放缓了许多。

“上药吧。”

他的手伸入怀中,一下,两下,然后顿住。

“怎么了?”梁遇看他表情就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慕煜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拿了出来。

那颗上好的金创药就这样在他们眼前一点点融化,化成点点灰尘,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当中。

其他带过来的丹药也是如此,无一例外。

“既然布置有暗器,想必天尊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不会允许人用药的。”梁遇说。

“先折断箭杆?”慕煜询问意见。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握住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截箭杆,慢慢折断下来。

梁遇的额头蒙上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好了。”

尽管慕煜已经尽可能地稳住手腕,卡进肉里的箭头还是摇摆着刺得更深了些。他在慕煜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有些许的晕眩。

没有太多时间休息,他们开始查探周围,寻找出去的道路。

他们现在失去灵力,不再拥有辟谷的能力,和普通人无二,同样会感到饥饿、口渴。倘若无法在数日里找寻到出路,那便只有活活渴死在塔中一个结果。

进来时的小道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团团围着他们的冰冷砖石。

两人探寻的十分仔细,连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再这么探寻,那些砖石还是冥顽不灵地死死栓在原地,坚决地履行着死物的职责将他们团团包裹着,根本就没有道路的痕迹出现。

他们所处的地方不过是很小的一个圆,全然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大一座塔的影子。即使是一块块砖石摸遍了,也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反复查看过几次后,二人暂时妥协,在中央处坐了下来。

慕煜:“明知靖祟塔如此危险,长老们为何不提一句。”

吴秋安是来加固过虫梼封印的,尽管早已仙逝,那难道他生前就没有将叮嘱说予各位长老吗?各位长老亲身经历过那个时候,却依旧对靖祟塔内的危险一无所知?

“谁知道呢,”梁遇扯起嘴角,“或许是就等着我们跳入来,刚好一网打尽了。”

慕煜轻轻笑了起来。

光线很昏暗,侧面看过去仍能看到他高挺漂亮的鼻子。即使是到了这时候,他也丝毫不显狼狈慌张。

“死就死吧,反正有师兄你陪我。”他往左歪了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梁遇的肩上,从容道。

梁遇觉得他的头重,抖了几下想把他抖下来。

奈何这人脸皮很厚,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