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走,散的散,”季元卿说,“苏韶另成了一派气候,收留剩余无处可去又想继续学习的弟子,只是不再以长老自居,给予弟子们更多的自由。如是实施一年以来,效果甚佳。”

戴仲冯嗯了声:“我曾说她‘宽宥有余,而强硬不足’,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

“因为她把人当人,而非物品。”

季元卿鲜少说过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若是以前的戴仲冯听见里头的尖锐,定然会勃然大怒。但现在,他只是微微怔忪了下,只说道。

“确实。”

默了默,季元卿继续说道。

“您说想要尝试弥补,可为何偏偏要选在这个地方?”

尽管语气中已有隐隐的怒意,他依然尽力压低声音,防止被外面的梁遇听见。

事实上,梁遇也确实没听见。

方才他借口想要去茅厕,留在屋外没有进去,如今站在外面细细打量,一股隐约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就好像他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它一样。

这是一家非常残破的屋子,随处可见年久失修的痕迹,也不知道戴仲冯为何会在此隐居。

他多走了几步路,走至屋子的后方,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黑色的物体卧在后院处。

这是什么?

梁遇挪动脚步,一步步地走过去,离得愈近,心头愈是涌上一阵怪异的预感。

那是一口棺木。

实木做的,厚实异常,在阳光底下漆黑发亮。本该是凉的,手放在上面,却好似通过厚重的木板触及到了里面的东西,仿若冥冥中自有感应。

心脏倏地加快,隐隐猜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