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最后逃是逃出来了,但多多少少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还不知道要回去养多久才能养好。

这还是幸运的。

有些一起来的同伴没能坚持到走出来,永久地埋葬在里面了。

魔修们的身影并未见到,估计也是差不多。再加上慕煜已经消失,事情估计就暂且这么解决了。

众人默然,互相搀扶着散去。

各大宗门都元气大伤。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各派都悬挂着白布,哀乐的余韵在空中回荡着。

在荒境里被爆出的当年真相,终究是并不光彩。回去之后,各派都下令严禁再提及此事,美名其曰“不可被魔修挑拨”,但架不住那日在场的耳朵太多。私下里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兰?裙?㈨㈦44①59九3?生,居然连不少住在乡村间的普通村民也听闻了。

大家面上不显,但心里难免有个疙瘩,连带着看这些昔日崇敬的门派,都带上了几分异样的眼光。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衡明宗。

自荒境归来后,戴仲冯便称病辞去了长老一职,进入山林隐归。昔日威望最高的长老离去了,又出了这档子事,人心散乱也是必然的。

没过多久,便陆陆续续有人借故退出。到了三年一届弟子选拔的时候,竟没多少好苗子愿意进来了。

走的走,散的散,又没有新鲜血液到来。偌大一个门派,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了一个岌岌可危的空架子,实在令人唏嘘。

三年后。

梁遇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许多回忆的片段一闪而过,光怪陆离,他想要自己看,却什么都抓不住,反而愈加疼痛欲裂。

混混沌沌地追逐使他感到疲惫。他想逃离,然而这片无边际的黑暗却实在太大,意识在其中浮沉飘荡,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窥见一丝外界透来的光亮。

梁遇缓慢而又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视线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漂亮屋子,装饰谈不上多华贵,以温暖舒适为主。包括这身下的床褥也是,并无过多精致的花纹,却是松软干净,想来用料不菲。

室内有一股鹅梨的清冽冷香,很清新,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他很深地吸了一口,昏沉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一点儿。

有人背对而立,站在书桌前,正微微俯身写着些什么。

束带勾勒出劲瘦的腰线,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散落而下,大部分搭在了身上,却有小部分斜斜地倾了下来,落入臀部和手臂之间的空隙里,随着动作的幅度而轻轻晃动。

像是狐狸的尾巴。

鬼使神差的,梁遇脑子里冒出这个奇怪的想法。

他的手指动了动,试图发出声响,可嘴巴张了张,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一番努力下来反而力竭,眼皮又沉沉地合上了。

很轻地哒一声,应该是毛笔被放回到了桌上。

紧接着,那人便缓步走了过来。

梁遇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却什么都没有等到。那人走至床边,却毫无动静,似乎是专门为了低头凝视他一般。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仙尊,”少女脆生生地叫了声,“水来了。”

“有劳。”季元卿说。

水声晃动,木盆被放置到地上。有人伸手进去试探温度,流水自指间划过,再经由指尖轻轻滴入水面之中。

少女:“师兄他还没有醒过来吗?苏……苏师尊之前来看的时候,分明说的是康复得很好,近来有望苏醒的。”

“苏师尊亦说过,她并无十足的把握,只能大致地做出推断。”

季元卿说道,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