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梁遇看看戴仲冯又看看乐长老,有些烦躁。
“世人普遍认为虫梼的封印仅有靖祟塔的那一个,这句话对,也不对,”出乎意料的,戴仲冯看着他,竟然缓缓开口解释道,“荒境的冰雪,本身亦可算作虫梼的封印。”
“数万年前的荒境,原本并非如此极端的天气。无名女子因一剑穿心而亡,她倒下后,极寒的冰雪以她的身躯作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此后维持数万年不灭,这便是荒境的由来。”
乐长老补充:“即便是虫梼,也仅有极少数能够扛过荒境的冰雪。十年前封印松动以致虫梼出逃,幸而有荒境的冰雪在从中作为阻隔,否则当初无辜丧命的人必然更多。”
他并不清楚当年真相,此刻提起此事,也没想过那么多。
戴仲冯顿了下,继续道:“这种冰雪,可视作为一种力量。而魔修,恰恰有一种秘法可以夺取力量。”
联系起之前的蛛丝马迹,一个荒谬的想法渐渐在梁遇的脑海中组成。
他猜想道:“意思是,慕煜夺取了这种力量。而因为此种改变,荒境的冰雪会消失,从而导致靖祟塔和世人之间的阻隔不复存在?”
“一切皆有可能,否则无法解释目前种种不合常理之处。只是这样的秘法对自身反噬极大,即便是魔修,也鲜有人会使用,我们一开始才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罢了。”
梁遇:“可仙尊来信,并未提及荒境的冰雪有异。”
“这样强大的力量,又岂是能瞬间吞噬完的。倘若到时荒境冰雪消融,那把剑又在慕煜手上,那到时就真的无人能阻止他了,”戴仲冯目光沉沉,紧紧地盯着他,话里有无法掩盖的焦灼,“都到这般时候了,你还不愿说它在哪吗?”
乐长老在旁听着,有些听不懂了:“说什么?什么它?”
戴仲冯没回答,只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曾发誓,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可如今你若真的不肯说,那把剑落入慕煜手中,那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殿内有那么一刹那的安静。
梁遇再抬起头来时,已然做好决断:“在靖祟塔旁边的山崖上。”
让季元卿独自将无名取回,自是上策。可现在无名还孤零零地插在那里,任凭谁都可以取走,绝不是他想见到的景象。
他大致说了下当时的经过,还提及了季元卿无法取走它这件事。
“这些名器都是会认主的,”戴仲冯说,“靖祟塔就在旁边,有极大可能是它感受到了旧主,重新建立起了羁绊,而这种羁绊又随着时间慢慢加深,到了现在非主人不可拔出的程度。”
“这种情况很罕见,但并非没有先例,你很可能是如今唯一能拔出它的人,但这也是说不准的……”戴仲冯的眉头紧皱,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慕煜连荒境的冰雪都能夺得,又焉知他不能拔出一把小小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