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周围已经不见人影,梁遇信步在书架中穿梭,突然脚下一顿。
真是冤家路窄,这都能碰上楚宴峤以及他身旁那两个跟班。
楚宴峤表情一冷,显然是对梁遇出现在这里极不满意。
梁遇不想多生事端,侧身想从他们旁边经过。
“站住,”旁边那个皮肤黝黑的跟班一把拽住他的领口,将人给生生扯了回来,“这里可是内阁,内门弟子才准进入,你一个外门弟子偷进?”
“我有借来的令牌,不劳费心。”
梁遇从怀里掏出令牌,放慢速度,摆在他们面前故意让人看清楚了,这才蹲下身子去捡回被拉扯掉的野史。
“慢着,”一只脚踩在洁白的书页上,楚宴峤危险地眯起眼睛,“这是什么。”
好巧不巧,掉在地上的书页向上摊开,大咧咧地露出了上面的双修插图。女皇张开双腿骑乘在男奴的上方,表情迷醉,说不出的快活淫靡。
“还以为你那日在学堂口出狂言是有点真本事呢,不知在哪偷来个令牌,进到来净看些淫靡之物。”楚宴峤讥笑一声,毫不掩饰鄙夷之色。
梁遇发现无法将书册从他的脚下扯出,索性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大大方方道:“双修之法罢了,不过是修炼方式中的一种,有何问题。”
“不好好正经修炼,反而把心思寄托于这些歪门邪道之上,当真下贱。”
“上古有无极天尊杀妻证道,近有开国始皇焚万人而炼兵器,不过都是变强之举,何谈高贵低贱。”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楚宴峤怒道:“你竟敢妄议先帝,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另一个尖耳朵跟班也跟着帮腔:“开国始皇岂是你能够妄议的,先帝杀的是外敌,庇护我们先祖万民,此为功绩。无极天尊舍小家而救天下,此为大义。你竟敢满嘴歪理将那劳什子玩意儿与之相提并论,是不是活腻了?!”
他随身带着匕首,这下也拿出来在梁遇面前挥动,试图恐吓对方。
梁遇浑然不惧:“杀一人而救天下,难道那名女子就活该去死?纵然非我族类,那死去的万人就真的都十恶不赦?”
“我所言所说并不是为他们喊冤,毕竟世道如此,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只是皆为上升之道,双修之法一不害人性命二不谋人钱财,被看轻至此不过是你们清高心作祟。若然你们没有这灵力,怕不是也要把这法子奉为圭臬。”
他朗声回话,隐隐在这藏书阁里掀起回音。黑皮肤和尖耳朵下意识想反驳,嘴张了张,愣是没想到该说什么。
愣神之际,尖耳朵手中的匕首被梁遇夺过。
“你干什么!”他吓了一跳。
楚宴峤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法诀已经在指尖凝成完毕。只要梁遇敢对他展开攻击,他便有借口当场将其击毙。
梁遇:“不干什么。我绝无对先帝不敬之意,可方才妄议先帝是事实,自请责罚,望殿下明鉴。”
说罢抬手狠狠将匕首往自己左肩上捅去。
这是在做甚么?!
无人能预料到他竟会这样做,众人皆是脸色一变,眼睁睁看着刀刃没入血肉当中,瞬间鲜血淋漓。
“楚宴峤。”
“若我与你站在同一起点,”梁遇慢慢地笑了,眼里跳动着不驯的光芒,“定不会在你之下。”
窗外的乌鸦见到这一幕,呱地一声展翅飞走了。楚宴峤看着面前这个几近倒地的身影,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梁遇视线已然随着失血而逐渐模糊,上身也越来越无力,不自觉地向前倒去。
咚地一声,额头狠狠磕在地板上。
他反而因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