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滴。

三滴。

……

鲜血顺着通风口的间隙不断滴落,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

魏尔得这哪里还能忍住理智,当即抬起头来,把行李箱垫在脚下就要往天顶上跳:“你没事吧?!”

通风口上闭合的隔板耸动挪移,露出谢瑜苍白的脸,他在暗处看着站在行李箱上攀援上跳、被淋了一脸血的傻大个,歉意的说道:“抱歉弄脏你了,刚刚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魏尔得一下子就看呆了。

这两个月谢瑜又清减了许多,原本疏阔锋利的骨相气质在Omega信息素的蕴养之下被打磨得盈润柔和,像是严寒凛冬的风雪被描摹上了宣纸,粉饰装点,收敛锋芒,变成了一幅飘渺孤鸿的画,外显的冷感也仅剩下了不扎手的意境,让人欣赏之余忍不住升起几分玷污洁雪的坏心思。

系统出品的大众脸完美贴合皮肤,谢瑜没有认出魏尔得。

而刚刚魏尔得与兰波之间斗犬一般的小插曲,谢瑜虽在上方目睹了全程,但他没有起疑,毕竟,Alpha就是这么一类好勇斗狠的物种,还在阿瑞斯上学的时候,那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Alpha们就见天的因为“你瞅我干啥”“我瞅你咋地”这种莫名其妙的缘由打得不可开交。

谢瑜移开隔板,就要从天顶跳下来。

这时魏尔得才如梦初醒,急吼吼的张开手:“你小心些,我接着你!”

“我没事。”

谢瑜灵巧的一个鹞子翻身,避开魏尔得的怀抱轻盈落地。他右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汩汩鲜血正是从上臂流出,已经浸透了白色的卫衣。

魏尔得一看,更是焦急:“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

谢瑜对此云淡风轻,魏尔得看得心肝俱颤,眼看谢瑜就要迈步离开,他着急的拉住谢瑜另一只手:“你还在流血!”

“嗯。”

谢瑜淡定应声,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只垂眸看了一眼抓在手臂上的宽阔大手,下意识蹙眉:“放开。”

魏尔得一怔,恋恋不舍的松开爪子。

两个月的分离与孤独,也终于让魏尔得能在谢瑜面前用理智压过生理与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谢瑜蹙起的眉松开了,心底却生出几分不可与人说的怅然若失,他快速扫了一眼眼前老实木楞的傻大个,这般高大健壮的身材放之普通人中并不常见,且包裹在衣服下半点也不显肥硕,有力的肌肉构建出衣服架子一样的宽肩蜂腰,一下子就让他联想到了某个可恶的混蛋。

但那个混蛋绝不可能这般听话。

想到那人,这无端的情绪似乎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马上要到发热期了,会想那混蛋,是信息素所致的正常生理反应。

谢瑜无声的与魏尔得疏远了两步,不再看他,探出头去查看过道外的情况。

魏尔得不知谢瑜一闪而过的脑内活动,只瞧着他还在滴血的右手看。

这不知痛的倔驴,倒是看看自己啊!

魏尔得知道此时最好和谢瑜保持距离,但谢瑜鲜红的衣袖实在晃眼,他忍不下去了,直接伸手把谢瑜拉回来,按在行李箱上坐下:“别动!他们暂时走了,你先包扎一下!”

谢瑜一个没留心被魏尔得按住,站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而对方又是一副担心的好意,他实在没法对着这样一个质朴老实的好人摆冷脸,只能无奈说道:“谢谢,我简单处理过伤口了,我必须趁现在离开这里。”

谢瑜虽然没有挣扎,但他的语调平淡却强势。

魏尔得悻悻的松开手,捡起行李箱跟在谢瑜身后,担心的问:“要是刚刚我没有来,那两个人把你堵在这里,你要怎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