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微微发潮，边缘有被反复折叠的痕迹，字迹颤抖。

爹、娘：

女儿不孝，有些事一直没敢告诉你们。

那晚建业哥说带我去看新收的麦子，却在粮仓里……我醒来时衣裳都破了。他说会负责，但得先瞒着，为了两家的名声...

我怀孕后，建业哥说等孩子生下来，就送我去县城读书，丽华姐也待我极好，还特意问老中医要了方子，熬药奶给我喝。

可昨夜肚子突然疼得厉害，建业哥说“女人怀孕都这样”。丽华姐却急得直哭，冒雨去请医生，她待我这样好，我更不能对不起她……

等孩子平安生下，我就会立马离开。

女儿：翠翠

1999年4月15日

她忽地笑出声来，短促又尖锐，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喉咙。

信纸上的字迹在她眼前扭曲、模糊，又突然清晰得刺眼。

“你在干什么？”

第41章 对峙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炸响。

她下意识地回头。

芳丽华一身职业装束，手里还抱着一摞文件，面色极其阴沉。

周桐佳却没被吓到，手指按下录音键，声音出奇的平静，“你说，周言要是知道你是个杀人犯，会怎么样？”

似乎是看到她手里的信件，芳丽华忽地发出一声冷笑，“就凭这封信？你没看到李翠翠都是在夸我吗？说起来，我可是你们母女俩的大恩人呢。”

人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

在动手之前，周桐佳先将信纸揣好，接着握紧兜里的木偶。

“你知道李翠翠死前说了什么吗？”芳丽华踩着高跟鞋，故意凑近道：“她说……丽华姐，孩子就拜托你了……”

那精致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扭曲成一团，红唇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我看着她血流了一地。”芳丽华的声音轻柔下来，“建业就站在外面，却没胆子进来看看。”

“你终于承认了。”周桐佳声音嘶哑。

“承认了又怎样？是那个贱人活该！整天装清纯，背地里却勾搭别人的丈夫！”

“信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是周建业强迫的她！”

“放屁！她要真不愿意，怎么不一头撞死？还不是贪图周家的钱！”

周桐佳忽地笑了，“你嫉妒她。”

芳丽华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嫉妒她年轻漂亮，嫉妒周建业对她好，更嫉妒她能生孩子。”周桐佳步步逼近，“所以你不仅要她死，还要折磨她的孩子。”

“闭嘴！”

芳丽华那锋利的指甲直冲她的面门。

周桐佳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顺势踹向她的小腿，等人栽倒在地，就拽住她的头发，举起木偶狠狠向下砸。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寂静，文件落得满地都是。

芳丽华疼得到处乱抓，周桐佳也懒得躲闪，像个没有情感的机器般一直砸。

如此反复十几次，那白肉上瞬间破开好几个大口子，血流如注，周桐佳也不可能真的把人打死。

毕竟为点这事坐牢也不值当，周桐佳要慢慢折磨她，直至家破人亡，父离子散，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头上的力道一松，芳丽华赶紧捂着脑袋踉跄后退，背部“砰”地撞在沾满黄符的墙上。

她保养得宜的面容血色尽失，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陷进自己的手臂。

可能是没想过曾经任人打骂的女儿，会变成这副模样，芳丽华突然意识到不对，脸色由白转青。

“你不是周桐佳！”芳丽华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李翠翠，你是李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