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教训一下,张了张嘴还是不太忍心,只得催促道:“快点快点,马上就要上课了。”

周桐佳虚弱地笑笑,算作感谢,毕竟大爷们训起人来也是蛮可怕的。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她扶着墙,一阵头晕目眩,稍微缓了几分钟,手指颤抖着推开门喊报告。

无数双眼睛射向周桐佳,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老师站在讲台上,黑着脸,镜片下的眼神堪比X光片,她平生最讨厌地就是女学生迟到。

身为女性,她固执地认为周桐佳是故意的,故意迟到好让班里的男生注意到她,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在外面站着。”

张老师厌恶地收回视线,继续讲课,还时不时冲着前排几个男生,绽开温柔的笑容,语气也不似刚才的严厉,如四月的春风,六月的雨。

周桐佳莫名想哭,眼睛和鼻子都酸酸的,比喝山西的老陈醋还要艰涩。

努力抬头望天,透明的泪珠在眼眶翻滚。

她不知道张老师的想法,只知道老师都是对的,要怪只能怪自己,为什么生病。

如果能拥有一具永远健康、没有痛感的身体该多好,这样老师就不会讨厌她了。

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张老师抱着教材,风情万种地从她身边经过,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眼看着人一步步远去,周桐佳愧疚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来得及说一声“对不起”。

老师一走,教室里乱哄哄的。

周桐佳垂着头,避开过道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男生,来到最后一排坐下。

座位是按照成绩排的,好学生都在前四排,后面的几排都是像她这样的差生,双方互不干扰,界限分明。

周桐佳的同桌是个男生,除了班主任沈老师之外的课,他都长睡不起,算是个奇人。

她翻了翻课表,发现下节课是数学课,赶忙拽住同桌的衣角,说:“沈辞,沈辞,别睡了,沈老师要来了。”

沈辞不为所动,翻了面继续睡。

周桐佳有些着急,又用力拉扯摇晃他的胳膊,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沈辞只觉烦躁,他迷迷糊糊地捉住那烦人的源头,紧紧扣住塞在脸下,轻轻蹭了蹭,继续补觉。

周桐佳顿时脸颊爆红,心脏狂跳不止。

她只能感受到手指与手指的交扣、摩擦,不时有热腾腾地气流拂过每一寸皮肤,似放在火上灼烧。

她红着脸,偷瞄四周的同学,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怯生生地用另一只手推沈辞。

好在他终于醒了。

沈辞松开抓着的手,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对,忙小声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周桐佳摇头,暗自松了口气,心脏却跳得厉害,因为沈老师的到来而安静的教室,将那“咚咚”的声音砸在耳膜上,响得吓人。

一想到沈辞可能听地一清二楚,她羞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桐佳跟做贼似的向外挪动,不时偷瞄沈辞的反应,见他没什么异样,一脸认真地听着课,倒也安心不少。

便也装摸做样地勾勾画画,一节课下来,是一个公式都没往脑子里装,本就稀巴烂的数学更是雪上加霜。

一想到这周四就要考试,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原本周桐佳是在三中上学的,父母嫌丢人才将她转入市一中,毕竟三中流氓混混遍地走,就怕一个不注意这没用女儿就被人搞大肚子。

到时可真真是颜面扫地。

高二中途转校,周桐佳被塞进了普通班,可这边的学习进度实在是太快了,她怎么努力也跟不上,成绩自然也是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