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师父似乎没有太过在意。

“弟子......弟子此行试炼，得了帝阿前辈不少照顾。”我尽量把理由说得妥当，努力编纂着，“与前辈交谈之中，也觉得彼此志趣相投......”

“嗯，为师会好好谢谢他的。”师父出声打断了我的话，神色有些冷淡，“不过他伤你神识在先，做这些也是应该的，你不必太过感激。”

“我，弟子......”我编不下去了，直言道：“弟子同前辈心意相通，想同前辈结为道侣。”

“你说什么？”师父有些不敢相信，下一刻他震碎了身上的铁链，那激起的水花险些将我打下寒池，我刚坐稳身子，却被师父按在石头边上，直面他冰冷的神色，“你同那金乌心意相通？你要和他结为道侣？”

我不知师父为何这么大反应，只愣愣地喊了一声师父。

师父紧紧抿着薄唇，眼里似有寒风暴雪在聚集，我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这寒池太冷，还是师父的神色太冷？

师父同帝阿有恩怨吗？

“师父......您怎么了？”我握住师父有些冰凉的手，却发觉师父的身子......好似在颤抖？

师父沉默地闭了闭眼，半晌才睁开眼睛，他将头埋到我的颈边，低声道：“师父疼。”

我没有忘记师父身上还有伤，只得轻轻扶住他的腰，两个人坐起了身。“师父讨厌帝阿前辈？”我试探着问。

我不知师父同帝阿之间有恩怨，但这样一来，我所能博弈的空间便更大了。

“你喜欢他？”师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喜欢。

但我只能点头。

“你不是喜欢戚飞舟吗？”师父紧紧盯着我，“是因为我不让你喜欢戚飞舟，所以阿焕在和我置气吗？”

“不......并非如此。”我也不知为何，看着师父的模样心里涌上一些莫名的难过。

“他对你好，你就要以身相许？”师父的银发被水花打湿，湿漉漉地黏在脸旁，脸色有些苍白，“那师父待你也......”

“是我要嫁给阿焕。”

我被帝阿的声音惊得一回头，却见他不知何时来到池边。

师父站起身来直视帝阿，“住嘴！谁允许你这般叫他？”说罢，师父又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也配做我晏关的徒媳？”

帝阿不卑不亢，“配与不配，权交阿焕评判。”

师父掀起水浪向帝阿袭去，帝阿没有还手，只是微微侧身避过，让那如剑般锋利的水浪砸碎了身后的牢壁，自己只被水花打湿了红发。

“师父。”我拦下师父马上就要掐起剑诀的手。

师父微微一顿，反手握住我的手，力度之大，仿佛要捏碎我的腕骨。

“晏真人，你何须如此。”帝阿摇了摇头，似乎意有所指，“我会护着他一辈子，此生只会爱他一人。”

帝阿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在师父面前说这些？

我承认我有些不自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师父道：“喂我。”

师父将洗心草递到我手中，“喂我。”

什么？

“阿焕不是希望师父好起来吗？”

我觉得场面十分怪异，但机会难得，只能硬着头皮听话照做，师父就着我的手将洗心草咽了下去，那温热的舌尖不经意间舔过我的手心，我微微抖了抖，却觉得身后那道犹如实质的目光似要灼穿我的后背。

56.

眼见着师父咽下了洗心草，我试探着问道：“师父......感觉如何？”

师父垂眸看着我，神色莫名，“嗯......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