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欢笑着点了点头。

我记得是师父接住了我,为何又是帝阿将我带到此处?在我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师父......师父去了哪里?

我正想下床,却被潮欢起身拦下,“方公子这是做什么?神识之伤还需静养,万不可乱动。”

“不知潮姑娘可知我师父在何处?”

潮欢将我扶到床上坐下,轻声道:“晏真人......晏真人正和大人在大殿说着话,方公子不必担心,再过一会大人也该回来了。”

“大人将公子抱回来的时候,晏真人亦跟在身后。晏真人的表情可吓人了,就好像,就好像......”潮欢回想了一下,“比我们北幽峰顶上的积雪还要冷一般。”

而我只是想起来在秘境外见到师父的样子......师父他,对戚飞舟一事又是怎么看的呢?

莫不是,真要保下戚飞舟不成?

我正想着,潮欢却是踌躇几番,犹豫着开了口,“方公子......莫嫌奴家多话。因着你们灵虚宗一个名叫戚飞舟的弟子杀了我们少宗主一事,如今两宗之间关系十分紧张。虽说那戚飞舟是魔修,但晏真人打伤昆仑的守卫,私自放走了戚飞舟,此事在昆仑非同小可。奴家跟着大人,对公子多有礼遇,但门外的弟子对灵虚宗的人就不太好了。这些时日,方公子还是尽量不要出门,安心在辉阳殿养伤最好。”

我愣了愣,垂眸道:“多谢潮姑娘提点。”

门口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潮欢急急行了一礼,恭敬道:“大人。方公子醒了。”

帝阿点了点头,对潮欢道:“此处有我,欢妹去休息吧。”

“是,大人。奴家告退。”潮欢躬身退下。

帝阿换下了那身黑色的装束,眼下穿的是一身白底鎏金滚边的长袍,面上的黑纱也换成了只覆着眼睛的锦带,露出了他深邃俊朗的轮廓和淡色如水的薄唇,俊美异常。身后没有束起的红发,衬得他肤色雪白,鬓发别在耳后,露出了耳垂处的鎏金耳饰。

帝阿走近了些,在我床边坐下,低头看着我。

“多谢帝阿前辈的帮助,眼下晚辈已经好了很多。”被帝阿“注视”的感觉并不好受,我适时开口道:“只是待在昆仑多有不便,不知家师何处?灵虚宗的药峰亦有治疗神识的法子,晚辈想”

“一个月。”帝阿打断了我的话。

他不合时宜地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淡淡道:“你需要在这里修养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送你回灵虚宗。”

在帝阿伸手之时我便微微偏头躲过,但还是被他摸上了头发,僵着身体任由他将散落在脸旁的几缕长发别在了我耳后。我竭力忽视着这怪异的感觉,硬着头皮道:“帝阿前辈?”

帝阿收回手,将头转向别处,道:“这也是你师父的意思。”

师父......让我留在昆仑?

“这不是简单的神识烧灼。”帝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血脉诅咒,你们灵虚宗的人修没办法治。倘若今后还想着在修为上更精进一步,这一个月你且听话些,精心修养。辉阳殿是我的地方,殿内有专人饲养的灵宠和灵植,你若觉得无聊,可以去看看。我会差人带些人修的物什给你解闷,你就安心在殿内呆着,不要外出乱跑。”

这番话倒把我当小孩子了......

我心下觉着好笑,无视他这般哄小孩的语气,拱手道:“前辈的意思晚辈明白了,只是何为血脉诅咒?晚辈不曾听闻。”

帝阿顿了顿,沉默了半晌只道:“是天生的。若是被人瞧见了眼睛,那人亦会被诅咒反噬。”帝阿似乎不愿多讲,“只是也并非人人都会反噬。以往不小心直视过我眼睛的也有几人,至多只会暂时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