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阿姨那话卡在喉咙,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唉。”她叹口气,“我也是前两天听说的,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就是你爸他好像……出意外,没了……听说是突发心肌梗塞,没抢救过来,后天在殡仪馆办葬礼。”
池最的眼睛跳了一下。
她花了好半天才处理完张阿姨口中的信息。
“我爸?”
“对。”
“池卫彪?”
“是……唉,小最你,你也……”
张阿姨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池最。
她和池卫彪的关系一直水火不容,可他们毕竟是血缘关系上的亲人。
人的感情很复杂,哪怕生前恨不得掐死彼此的仇人,在听到对方的死讯时,也不全是拍手称快。
池最的脑袋白了一片。
她再回过神来,嘴里还在念:“没了。他、他死了?”
都说祸害遗千年,他竟然就
池最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是在笑还是哭,只觉得五官互相拉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馈。
“是啊,我没想到你不知道这事儿。”张阿姨看不到池最的表情,听到她的语气,觉得她肯定还是有些难受的,“也是,你把他一拉黑,谁都找不到你。”
池最问:“您能把葬礼的时间和位置发给我吗?”
“可以啊。”张阿姨回答,“……但你去之前,要不跟他那老婆说一声?”
张阿姨平时性格再冲,对生死还是有敬畏之心。
池最和池卫彪这一家子那么合不来,她担心葬礼之上,双方闹出幺蛾子。
到时候,还是池最吃亏。
“我知道,谢谢您了。”池最说。
她收了电话,对着电脑的屏幕出神。
几分钟后,张阿姨把葬礼的信息复制给她。
池最想给王春燕打个电话。
举起手机,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她的手机号。
倒是记得工厂的座机。
以前为了要钱,那串号码她倒背如流。
池最打过去,却占线。
工厂业务繁多,王春燕又正处理家庭变故,电话接不过来。
通话自动挂断,池最放下手机,想了想,却不再打第二次了。
她又给张阿姨拨回去。
“怎么了小最?”
池最问:“张阿姨,池卫彪他真的……真死了?”
张阿姨听到这股茫然的语气,简直要落下泪来。
亲人离世,任谁都不能第一时间接受。
况且这么毫无征兆。
连她都觉得世事无常。
前段时间还在她面前吆喝着搬家的人,一副发了横财的得意样子,转头再听到就是死讯。
“唉,消息都发出来了,街坊邻居都收到通知,大概是做不了假。他又不是演电视剧,总不能还弄个什么假死,是吧?我知道你没法接受,但你也别太伤心。”
多的一些话,张阿姨没跟池最说。
街坊都在讲,池卫彪卖掉房子的那天,气焰嚣张得整条街都知道。
他自己拿了钱都不够,还说别人没本事,就知道守着这破房子。
一家老小挤在四五十平的地方,丢人。
差点和别人打起来。
大家当时气得不行,却也羡慕他竟然真的能卖掉。
估计又是哪个不了解市场行情的傻财主,以为这块地真的大有潜力。
要是早十几年,这条街的住户也是这么信心满满。
可是到了这年头,他们早就不抱幻想了。
谁知道,池卫彪前脚刚把房子清空,后脚拆迁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