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那位虫族历史上名声远扬的雄虫药剂师。”刚刚对自己身份的一系列查验,都表明了对方对于虫族的知晓。
“原来我的骂名还流传到了后世呢,难为你一个雄虫还会背史书了,”纪澜撇了后头的虫一眼,毫不客气的批判着雄虫,但也没在唐初面前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我是当过一段时间,但别把我真的跟那种混吃等死的草包混为一谈。”
纪澜坐在那处兰丶生柠檬ゞ窗台下,看也不看唐初,自顾自地给花浇着水。
那是房屋里唯一干净的地方,半开式的木挂窗台下的紫罗兰,紫红的菱形花瓣簇拥成群,娇艳欲滴。就这么一直等到浇完水,他睨了唐初一眼,发现对方竟然还没动怒,才再度开口。
“我也认得你,当时的拍卖会你是为了方便进入陈家吧。”
“是。”
“一个皇族的雄虫,”他停止了浇水的动作,懒懒抬起眼帘,“倒是舍得放下身份。”
“自恃身份,作茧自缚。这是父亲教我们的。”
诚恳的话语并未获得对方脸色的改善。
“你说你毁了他们的地下室。”
“准确来说其实不是。”
幽幽地视线刺过来,一片墨绿。
“那本就已经是一片废墟,现在也只不过是由废墟变成了灰烬。”
“你倒是诚实,”他没有质问对方话语的真伪,“不过约定也不算作废,我也可以给你药剂,你可以拿它去卖点钱,应该刚好够给你自己买个棺材本。”
轻轻的一句话,就给人判了死刑。
他纪澜是讨厌雄虫没错,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是精神力使用到了干枯,而且身上还带着伤口,按伤口形状的大小和深度,而且还有中毒的迹象,显然像是刀剑所为,目前还用着老式佩剑的,也只有帝国那群老古董了。
精神加上身体的一并受创,也难怪岌岌可危。
“你应该也清楚,精神力从来没听说过有治疗一说。”不管是消耗还是损伤,都只能靠雄虫的自我恢复。而身为一个雄虫,能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这只虫还真是他见到的第一个。
“清楚的,”少年轻轻点头,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也做不了其它更大的动作,“也明白了先生是真的讨厌雄虫。”
毒舌、孤僻、清高,每一个特征都与唐初之前在史书上看到的对于这位药剂师的评价一一核对上,而纪澜几乎每句话都踩在一般雄虫容易暴怒的点子上,显然对方当年遭无数雄虫诟病不是没有原因的。
“嗯,你明白就好。”难得给了对方一个赏识的目光,“如果不是看在以往你们虫族雌虫的面子上,你现在都进不了我这门。”
像是被对方这番话逗笑了,他嘴角轻启,也似张口。
“不知先生,可否还缺精神力实验品?”
那绿色的竖瞳轻轻转动,阴绿的光芒一闪而过,声音一再放缓。
“送上门来找死的?我刚刚才说过你会背史书吧。”他不信他当初做过的所有事里,这件事没被无数的虫族人鞭笞过。
像是想起当年可笑的记忆,浮现出的微笑变得妖冶而惑人,无声凝视着面前这不怕死的雄虫。
“您也说了我现在的身体如风中残烛,把这条命给了先生又何妨,”送死般的话语被唐初说得轻松而坦然。“当您的第二个实验品,我同样感到荣幸。”
冷淡的声音明显,“那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
他走上前,平白出现的手术刀自上而下轻划过眼角,刀面映照出雄虫的面容,像是掂量货物一般。
“不过你也的确识时务,你这具躯体与其给帝国糟蹋了,还不如给我研究。”
在这个世界竟然还有雄虫自动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