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低头，低声道：“寂雪是妖，这不会有错，他能御使虫族。”

楚牧之从前一片天真，此刻却像是陡然成熟了许多，他大声地说：“无论是不是妖，查不出来，他就不是！”

他泄了气：“苏尘师兄，若你想要力量，你可以自己去修仙求道，为何这般自甘下贱，与妖魔为伍。双性的贞洁在你眼里就那般不值钱吗？为了活下去，你就肯让那些妖魔肏，你知道我……谢寒宵师兄得有多伤心吗？”

宗门长辈比起听苏尘狡辩，自然是更愿意听谢寒宵和楚牧之的解释。

如今寂雪重伤，昏迷不醒，谢寒宵秉公将暗狱中的见闻和盘托出，楚牧之也只能将苏尘与妖魔交媾的隐秘之事说出。

也正是在拼凑的真相中，他才得知苏尘忍辱，成了整个暗狱妖魔的性奴。

此刻，楚牧之承苏尘恩泽才能脱离暗狱，可是他们从未在暗狱之中感受到过刀刃加身、朝不保夕的痛苦，他们被苏尘保护得太好了，乃至于这脱离暗狱的时机，也仿佛不需要付出什么，天经地义就该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什么叫做天之骄子，便是拥有比旁人更好的机缘，更优秀的天赋，努力必须看得到收获，连气运都仿佛站在他们身边。

苏尘道：“暗狱之中，妖魔为尊，人族孱弱，我只是想保全我们所有人。”

可听在楚牧之耳中却是狡辩。

“苏尘师兄，不要执迷不悟，死性不改！寂雪师弟待你亲厚，他又是宗门嫡血，怎么可能是妖，又为何要诬陷你？苏尘，你将道骨换给寂雪，以后当不了谢寒宵师兄的未婚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护下你。”楚牧之眼中多了几分成熟。

苏尘摇头。

楚牧之劝不动他，只能离开，但剖骨之事已定，不容苏尘逃避。

楚牧之下了锁妖台，便见到谢寒宵抱着剑闭目，与他擦肩而过时，谢寒宵突然说：“你喜欢他？”

顿了顿，谢寒宵换了个问法，虽是问句，却多笃定：“他勾引过你，你也想肏他？”

楚牧之的手握成了拳，又放松：“苏尘失身，如今又要剖骨，他当不了你的未婚妻，他与你毫无关系。”

谢寒宵冷笑，语调之中多了几分傲慢和轻鄙：“这般在意，看来是真的了。都被肏烂了的贱货，也就你还喜欢。”

楚牧之一拳打在谢寒宵脸上，谢寒宵反击，两人不约而同，就像是没有修为的凡夫俗子一样，打成了一团，各自鼻青脸肿，才背道而驰。

……

直到夜色渐深，逍遥圣地戒律司的长老才款款登上锁妖台。

“苏尘。”

他摘下斗笠，露出了严肃古板的面容。

苏尘做出了双膝着地、恭敬跪拜的姿势：“师父。”

“好孩子，我相信掉入暗狱并非你的手笔。”

苏尘眉目不动，依旧跪着，因为他的师父没有喊他起来。

“你在暗狱中，保护师弟们，做得也很好。”长老轻声说，“但是，你为何要害了寂雪？”

苏尘低声道：“他是妖。”

“他身负寂灵妖族血脉，是半妖半人，这是我逍遥圣地不传之秘。好孩子，你害了他，你得赔给他一根道骨。”

苏尘抖了抖身体：“他害了师弟们掉入暗狱。”

“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他们没有出事。我们日后自然会对寂雪严加教导。”长老不以为意地说，“反倒是你，委身妖魔，弄成不人不鬼的模样，当真坏了我逍遥圣地的气节。”

苏尘抿唇不语。

长老挑了挑眉：“苏尘，你可还记得若非宗门，你早该死在凡尘之中了。如今只是一根道骨，你也不愿意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