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的鞋子早已掉落，两只脚的脚心都生了许多水泡，已经被磨破，鲜血淋漓，汉子垂眸看了，告诫苏尘：“可别留下疤。”

苏尘被倒拖了一段路，在被拖过门槛的时候，死死抓着门槛不肯放手，泪光朦胧间，他看到庙里的佛像，垂眸看向人间，不愠怒，不喜悦，对他的绝境毫不关心，毫无庇佑之意那就仅仅只是一个泥塑的人偶。

由于过于用力，他的指甲在门槛上崩裂，留下一道又一道鲜红的血痕，苏尘终于绝望了他等不到僧人。

他注定沦入地狱。

“魇魔，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快出现！”

圣洁的僧人姗姗来迟，而邪恶的魇魔在嗅闻到人心的裂隙时就如约而至。

一道邪恶的气息卷入寺庙之中，三个男人却像是毫无察觉，任由魇魔在佛陀像的眼皮子底下向穷途末路的小双性递出了橄榄枝。

“你确认要与我融合，尊我为魔主，以绝望痛苦为养料供奉我？即便永沦梦魇，也绝不后悔？”

魇魔问苏尘。

明明是苏尘喊来了魇魔，可是他喉头哽咽，根本说不出那一个“是”。

直到他的手指被一个个掰开，他会离开寺庙，即使僧人会再来，他也等不到僧人的时候，苏尘如梦初醒。

“我愿意！”

小双性高喊的时候声音尖细。

于是，魇魔并那根莹白如玉的道骨一起化作光，进入苏尘的身体里。

魇魔以先天的神通骗过道骨，让道骨认为这就是它原本的宿体，又骗过了苏尘的身体，让身体认为道骨是苏尘身体的一部分，从而接纳它。

完成这一切后，魇魔蜷缩进苏尘的心脏。

对他说：“我帮你让三个人陷入梦魇，不会对外界有任何感知，我要你的投名状，亲手杀了这三个人。”

苏尘默不作声地用绳索捆绑住了三个男人的手脚，他从前经常捆小孩，现在也知道该怎么捆住他们能够更牢固，让他们无法逃脱。

小双性完成这一切之后，又缩到了佛珠的脚下，疲惫又伤痕累累的等待僧人的到来。

他不吃不喝的等待了很久，久到三个人贩醒了一次，苏尘就用男人带在身上的刀子，一个一个戳破了他们的心脏。

苏尘满手血腥地继续蜷缩在佛像脚下。

他想，下一次僧人过来的时候，他就不纠正僧人记错他的名字了。

苏尘也好，子宸也罢，只要能把他带走，小双性愿意改名。

然而，寒夜过后，他依旧没有等到僧人，反而等来了曾经见过一面的仙师。

逍遥圣地的仙人看到一地死尸的时候，十分诧异，更是以为苏尘是跟随爹和叔出行的时候遭遇了不测。

苏尘说：“他们是人贩子，我杀了他们。”

仙人要把苏尘带去官府。

苏尘面无表情地说：“我有道骨，我能杀得了他们，是因为我炼气了。”

他学着魇魔告诉他的说法，魇魔要他进入逍遥圣地，潜伏在仙门之中，寻机进入斑斓界。

仙人将信将疑地拿出验灵石，这一次果然白光大放，毫无疑问，苏尘也是良才美玉 。

仙人说：“我是逍遥圣地的戒律长老，你要跟我走吗？”

小双性练习了很久的交出小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但是苏尘的小手脏污，仙人没有接过。

于是，苏尘怔了怔，收回了手。

仙人施术，焚烧三人尸体，防止腐烂之后传播疫病。

苏尘则又一次仰头去看佛像，这一次，他抿了抿嘴，爬上佛台，站到佛像的身后，毫不犹豫地将整个佛像推倒。

“嘭。”

地上尘灰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