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涅说:“师父说,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我在保护自己。”

金宝:“……”

然后继续赶路,今晚露宿野外。

结果当天晚上金宝就生病了,也不知是被鬼吓得还是被云涅气的。

他起了热,缩成一团,小脸蜡黄里泛着红,看起来可怜至极。

云涅给他喂了一点丹药,小孩子的身体承受不住,直接流出两串鼻血。

金宝哼哼唧唧地说:“快给我找大夫,我要最好的大夫……”

云涅说:“周围没有大夫。”

金宝虚弱地问:“那怎么办?”

云涅说:“忍,我小时候生病了,忍一忍就过来了。”

金宝绝望了,绝望着绝望着,忽然想起来,云涅说他有个师父。

他坚信这个脑子多少有点问题的家伙没爹又没妈,否则长不成这样,结果他有个师父。

于是金宝愤愤不平地说:“你师父也是这么照顾你的?”

云涅:“……不是。”

小的时候没遇到师父,但他觉得,如果遇到了,师父一定会对他更好。

云涅想了想,开始在附近扒拉野草。

他薅了几把不值钱的野草药,煮出一锅色泽浓绿发黑的不明液体。

金宝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往后退:“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云涅摁住他,强行把液体灌了进去。

并学习师父,温柔地安慰:“放心,不会死,我以前受伤,就自己摘这些草吃。”

现在他还帮他煮熟,真是太贴心温柔了。

等金宝睡过去,云涅也终于得以休息。

他看着头顶的星空,吹着山林间的风,辗转反侧。

忽然好想好想师父。

原来照顾小孩这么苦,这么累。

远比杀一百只妖兽折磨人。

师父照顾自己的时候,也会产生想赶紧把这个麻烦甩开的想法吗?

不。

云涅不是金宝。

才不会像金宝这么招人烦。

云涅给自己打了打气,安慰自己。

看不到的人就侧躺在他面前,支着腮对他笑。只要再往前半臂,云涅就能滚进那个朝思暮想的怀抱。

金宝病好后,继续赶路。

路上遇到了可怕的妖兽,云涅第一次直接在金宝面前展示自己的残忍的一面。

展示完了,才匆匆忙想起师父是怎么做的,他不应该让金宝看到这一幕。

结果金宝不仅没怕,反而震惊地张大嘴巴:“哇,原来你这么厉害!”

云涅:“一般,没有师父厉害。”

金宝:“你师父比你更厉害?!”

云涅骄傲地点点头。

金宝说:“那我又见不到……喂,你当我师父吧。”

云涅选择拒绝,金宝太可怕,他才不要收这样的徒弟。

而且……而且云涅觉得自己还年轻哩,怎么也要跟师父单独相处个三百年,再在师父这个年纪收徒弟。

向师父学习!

可金宝不死心,从那天后,日常的逃跑、耍横、刁难,就变成了缠着要拜师、拍马屁与讨好。

小屁孩哭的时候可怕,缠起人来也可怕。

云涅这辈子就没体会过被人这么热情地讨好撒娇,连他这样反应略迟钝的人,都有点受不住了。

云涅想了想:“你要回家,我不会收你为徒,但你可以做我的半个老师。”

金宝:“……您疯啦?”

云涅诚恳地问:“教我撒娇。”

空气中,隐隐响起一声轻笑,看不到的人正坐在树上,看一大一小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