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渺:“…………”小渺心里幽幽叹气,在灵墟崖她总是不合群,结果来到锟铻就她一个正常人?

小渺抱剑,她认认真真观察那个殿中央的舞姬。

一开始,舞姬是跪坐着的,仰着脖子,似哀恸凝望着什么,念念不舍。随即,她开始双手掩面,肩膀耸动,泪落如雨。

乐声哀婉空灵,舞姬踉跄站起来,衣裙轻盈如风,彷徨踱步。

故事伴随编钟的轻重缓急,高昂低沉来渐进

起初是念念不舍的别离,是脉脉不语的哀思,而后是翘首北望的等待,是思君不见的心焦。

再之后,钟声变得沉重,浑厚怆然的曲调,似来自荒原的千军万马卷过风雪,恢弘苍茫。

紧接着,弦音转急、瑟声转哀。

大大小小青铜钟交杂错乱,响个不停,纷杂得像是战火连天。

最后,“嗪”的一声,琴音激烈似断弦,一切戛然而止!

乐声只余无尽风雪悲凉那个女人肝肠寸断,跪地大哭。

施溪观看到这的时候,和谣千灵同时抬头。

后面的画面,完全映照了那首诗。

舞姬哀莫心死,提起裙子,做出涉水的姿势,下了河。

她的小腿是那么纤细那么白,一下子就被江水淹没。

……蹇裳涉河。

……冰寒骨僵。

一舞终了,春仲城城主讨好地跟姬珠说。“小姐,这是来自王庭的舞。”

姬珠:“哦。”

春仲城城主解释:“王庭关于【埋骨寒涧】的故事,跟一个传说有关。丈夫远征边疆,战死后尸沉寒江。妻子哀恸不已,不顾生死,想下河寻回他的骸骨,带他回家。可是水流激烈,江下无光,她精疲力竭,哪怕溺死江底,也没能如愿。怎料,最后一刻,在寒涧最深处突然燃起了火。”

“是上天感其心诚,让她丈夫的骨骸化火,降落她掌心。她明明已经快死了,却是那团火,带着她,冲开江水、散开长雾,破除一切阻拦回了故乡。”

“于是从此,埋骨寒涧成了一个冰原上人人认可的冢。我们相信,如果死在那里,会有后人来拾骨带我们返乡。”

施溪疑问:“拾骨返乡?”

春仲城城主说:“对,返乡。”

施溪笑着说:“谢谢。”

离开春仲城。

姬珠在下楼梯的时候,提起裙角,学了下那个舞姬褰裳下河的动作。她的仪态若孤鸟,涉水时,略微低头。一举一动的情姿,风华绝代。

不过她也就是觉得好玩罢了,落脚的瞬间,就把手放下了,掏出她的野黍来吃。

可惠安还是眼尖看到了,他瞳孔震荡:“郡主,你、你再跳多一点呢。”他是郦城贵族,见识多广,却没有任何一人能给他姬珠跳舞时的感觉……美丽,极致到接近神性,以至于有种疯狂感。

姬珠被人忽视惯了。一个人走在最后,自娱自乐而已。

突然听惠安这么说,差点被野黍噎死,“咳、咳咳”她偏头直接把食物吐了出来。还因为黍苗进喉管,呕了两声,眼泪都出来,“呕。”

动静实在太大,前面的人都不由自主回头。

惠安连忙走过去:“郡主郡主你没事吧。”

上官巧冷淡笑了声,姬珠褰裳涉水的那个动作他也看了,对此评价:“惠安,你也就这欣赏水平了?一个舞者,如果自身没有情感,舞艺至臻也白搭她真跳起来,你都不知道她是下水拾骨,还是去捉鱼。”

惠安:“……”

辛雉:“哈哈哈哈哈哈哈!”

姬珠不想说话,她以前本来就自闭,现在哪怕长进点,也说不过名家人,不想自讨苦吃。想生气但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