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楼梯, 来到地面。月满回廊,在地上像一层霜。
他稍稍冷静。
徐平乐身体和心脏都无比虚弱,钻心的痛,延迟半小时后涌上来。
他脸色苍白,指尖发颤,长腿微曲,靠着红木廊柱才能勉强站好。
千金楼整座城楼都是由木头所制,处处都是防玄鸟的青铃。楼梯上三步一挂,回廊上一米一个。
东风穿阁楼而过,四面八方都是鸣响。
徐平乐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我也没有很冷静。
从那以后,他们的训练就有了两个地方。一个是阁楼天台,一个是地下室。
谣娘贼心不死,总想着忽悠他去当那劳什子“千金”,施溪备受折磨,躲她跟老鼠见猫似的。
一个月后,最后经过众人商议,千金楼决出神器主人的方式,成了抽签对战。
所有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少年人,都被聚集在了一起。
主场选在了千金楼城楼中间那个巨大无比的空地。
中央一处高台,缠上红布后成为擂台。
第一天,日和风清,楼主拖着他那圆滚滚的身体上台演讲,他摇着折扇,清清嗓子,语重心长说。
“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好啊,相信大家都期待今日已久了!”
楼主刚说一句话。
菜市场的农婆就掐着一把烂菜叶砸了上去。
“滚!”
有农婆起头,其余不耐烦的人也不安分等着,骂骂咧咧。
砸臭鸡蛋的,砸蛇的,砸凳子的,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丢上台,叫嚣道,“快点”“不会说让我来说”“你想死啊敢让我等”“别废话!”。
楼主一个柔弱无力的名家人,只能在枪林弹雨中东躲西躲,火速讲完规则,哆嗦。
“快快快,快把抽签筒搬上来!”
千金楼的楼主外号“金元宝”,因为爱穿金灿灿的华服,偏偏身材又是个椭圆形。金元宝屁滚尿流下了台。
施溪在下面坐着,偏身,躲开横飞而过的鸡屎。
徐平乐当了那么久治安官,对于这里的“风土民情”早就习以为常,泰然自若。
施溪:“如果不是阴阳家围剿,我死也想不到,千金楼这群恶人会有那么团结的一天。”
坐在他们右边的是谣娘和黄老。
谣娘摇着她的团扇,捏鼻子,皱眉嫌弃说:“这次的比赛限制年龄,定在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小辈间,也没他们什么事啊,怎么一个个那么急。”
黄老:“你还不清楚这群人打的什么鬼主意?”
而坐在施溪和徐平乐左边的,也是两个熟人。
一个是药铺的青年老板,一个是管理治安的千金楼管事。
管事对于徐平乐还是有怜才之心的,忍不住打听:“小徐啊,这次千金的争夺,你有报名吗。”
徐平乐诧异抬眼,摇头:“没有。”
药铺老板是个冷冰冰,沉默寡言的青年,直言不讳。他皱着眉冷硬开口,“你法家修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前功尽弃了。修行那么不易,你精通六州律法,为什么要知法犯法呢?”
施溪张张嘴,想揽责为他说话。
但是徐平乐一只手覆盖在他手上,无声拦住了他。
徐平乐赧然地低下头,不好意思,笑笑说:“是我心性不够,天赋也不够。”
药铺老板显然是不接受这个解释,他不喜欢自甘堕落的年轻人,闭眼不再说话了。
倒是管事心肠善为他开解:“没关系小徐,你还那么年轻,才十八岁。法家修行,二十岁之前破一阶,就已经是优秀的了,失败了就重头再来。”
徐平乐笑着点了下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