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道:“我自然要保命。留在这儿,是想等姑娘醒了告知一事,主上想必是要离开了。男女之情,扑朔迷离,还得姑娘自己拿主意。”言罢,起身欲走。柳若兰急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急声道:“求你帮我。”怜梦回首,见她眸光中满是哀求,心中不禁泛起同情。
柳若兰定了定神,将自己思虑已久的计划和盘托出。怜梦眉头微凝,问道:“你家人会信否?”柳若兰急道:“我贴身丫鬟曾在王府见过姑娘,可留她在府作证,证明我是自愿随姑娘离去。”
怜梦面露难色,犹豫片刻,终是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便当我做件善事,只盼主上日后能回心转意,留我一条性命。”柳若兰感激涕零,忙不迭地道谢。随后,柳若兰坐于桌前开始给父母留信。
待信写毕,柳若兰将丫鬟唤醒。丫鬟初醒,睡眼惺忪,见房间内竟多了个陌生人,不禁有些惊异。柳若兰将信递与丫鬟,正色道:“此信你明日清晨交予父母,就说为师明日便要离开,无需寻我,我自有安身之处。”丫鬟瞪大了眼睛,奇道:“小姐你这就要走了?”柳若兰微微颔首,目光坚定:“我与你自幼一同长大,你该明白我的。”
说着,她转身向丫鬟介绍怜梦:“这位姐们儿,你应当有印象。她乃云游四海的神医,医术高明,堪称当世无双。从今日起,我便要随她一同云游四方,悬壶济世,你无需忧心。”言罢,又细细叮嘱一番。
丫鬟虽心中仍有疑虑,但见小姐心意已决,只得点头。随后,柳若兰便随着怜梦悄然离去。次日清晨,丫鬟心急如焚,匆匆寻至柳母跟前,呈上那封信,道:“这是小姐留的信,让我转交给您。”柳母接过信,满心疑惑:“小姐这是去哪儿了?”丫鬟如实相告:“小姐走了,她说不用找她,她不会有事的。”
柳母不敢置信,忙叫人去把柳父唤回。柳父看罢信,亦是惊愕万分。他转而向丫鬟询问:“可知小姐是跟谁走的?”丫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洁地说了一遍,柳父夫妇二人听完,仍是疑窦丛生。柳母皱着眉头,迟疑道:“难道女儿是真的想通了?”柳父捋须思索片刻,道:“既然女儿如此说了,想必不会有危险。她有自己的思量,依我看,就顺了她的意吧。”
柳母面露忧虑:“可她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个依靠,我怎能放心得下?”柳父宽慰道:“自两年前那事之后,女儿在府中日日郁郁寡欢,你可见过她说半句多余的话?更不见她有往日那般笑容。再者说,她并非独自一人离去,待她想通了,或许还会归来。”柳母听了这话,知道再争也无用,只得默默点头。
怜梦携着柳若兰匆匆出城,马蹄扬尘,疾驰而去。一路风驰电掣,几个时辰之后,终是赶上了司空煜的马车。
怜梦勒住缰绳,目光落在前方那辆缓缓前行的马车之上,转身对身旁的柳若兰轻声道:“你看那马车之上之人,想必便是公子了。我不便现身,此后的种种,便全然要仰仗你自己的了。”说罢,她轻轻将柳若兰从马上抱了下来,而后决然转身,那马鞭一扬,又似一阵风般离去,只留下柳若兰一人站在原地。
前方的马车却行得极慢,宛如一位闲庭信步的老者,不紧不慢地在官道上踱步。柳若兰心中挂牵着公子,心中虽有些犹豫,却还是鼓足了勇气,一声不吭地跟在马车后面。她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声响,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马车的方向,宛如一只执着而又小心翼翼的小鹿。
这马车上的墨染,自是心思敏锐之人。这身后有人尾随,他自是早早便察觉了。只是他只觉这人并无恶意,那跟随之人的脚步轻缓,不徐不疾,不像是有心为恶之人。墨染心中想着,倒也没有声张,只是任由这人跟在后面。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人依旧紧紧相随,墨染这才将此事告知了司空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