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态,恐尚需些时日。尽管行动不便,司空煜却依旧心系一人茹雪。他吩咐下人,不论风雨,仍要日日推着自己前往探视。在怜梦的悉心照料之下,几日后,茹雪的病情果见起色,只是身体尚虚,仍需安心静养。

司空煜那只曾受伤的手,如今已能微微活动,仿若沉睡已久的春枝,在春风的轻抚下,悄然吐露复苏的迹象。然而,有件事却如心头阴影,始终萦绕不去那便是他不得不戴着的面具。每当凝视镜中之人,司空煜心底的疑虑便如潮水般涌动。有时,他几乎忍不住想要摘下面具,一窥真容,可每当此时,怜梦总是似有心灵感应般,恰到好处地出现,轻柔却坚决地阻止了他。

这一日,恰巧怜梦外出。司空煜心底的那份执着与好奇,终于战胜了理智。他挥退了下人,独自坐在轮椅上,由着侍从将他推至书房。书房静谧,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这深秋的寂静。司空煜环顾四周,确保无人后,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着那面古朴的铜镜挪去。

每一步,都似踏在心尖上,沉重而坚定。当他的手终于触碰到那面铜镜时,指尖的温度仿佛透过镜面,传递到了心底。犹豫片刻,司空煜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终于揭下了那张陪伴了他多日的面具。

镜中的人,面容憔悴,皮肤焦黑,五官虽在,却已面目全非。那是他曾引以为傲的容颜,如今却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司空煜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苦涩与难以置信。他闭上眼,仿佛想将这残酷的现实隔绝在外,可当眼睑再次睁开时,那镜中的人依旧在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桌上的笔墨纸砚被扫落在地,似在为这突来的变故呜咽。司空煜猛地挥手,将桌上的物件尽数扫落在地,室内顿时一片狼藉。门外守卫听到动静,正欲入内查看,却被司空煜沙哑而坚定的声音制止:“不必进来。”

门外守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一人提议去找怜梦告知此事,众人纷纷点头。不多时,怜梦匆匆赶回。她立于书房外,望着那扇半掩的门,心中涌起莫名的焦急与不安。犹豫片刻,她轻敲房门,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公子。”

房内传来司空煜低沉的回应:“莫要进来,让我一人静静。”怜梦环顾四周,示意守卫们先行退下,随后再度开口,声音中多了几分安抚与劝解:“公子,司空煜,你当初决定赴险之时,是否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之果?”

房内的司空煜沉默良久,未曾作答。怜梦继续道:“虽公子容颜不再,可生命尚存,岂不比那些埋骨他乡之人幸运许多?”

司空煜苦笑一声,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无奈与自嘲:“幸运?若能未醒,或许更好……”话音未落,怜梦便打断了他的自语:“公子,怜梦虽非神医,但曾听闻一种民间奇术,或许可助公子恢复容貌。”

司空煜闻言,身体微微一震,却仍未言语。怜梦趁热打铁:“此乃一种换脸之术,虽极为罕见,但确有其法。不过……”她稍作停顿,似在措辞,“此术之后,公子将不再拥有从前的面容,而是会变成另一番模样。公子可愿意一试?”

房内再次陷入沉默,司空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面具边缘摩挲,心中天人交战。良久,他缓缓拾起地上的面具,重新戴好,声音低沉而坚定:“进来吧。”

怜梦推开门,见司空煜依旧背对着自己,背对着那面无法映照真实面容的铜镜。司空煜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带着几分沧桑:“我需些时日,方能接受这副躯壳。你说之法,我会考虑。还有何人知道此事?”

“除了怜梦,便是当初救公子回府的青亦等人。”怜梦小心翼翼地回答。

司空煜的声音更加低沉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厉色:“此事,我不想再从其他人口中听闻。”怜梦默默点头,心中明白,司空煜需要的,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