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雪心中一惊,忙抬眸打量眼前之人:“你是?”虽是问句,却难掩其声音中的灵动与聪慧。

怜梦垂眸,恭敬答道:“小女子乃云音阁医师怜梦。”说罢,见茹雪眼中仍有疑惑,她不慌不忙接着道:“小姐与云因阁有些渊源,想必小姐略有听闻。此次将小姐带来此地,是不得已为之。只是片刻后小姐所见之人,或有颠覆您认知之处,只望小姐镇定。”言罢,她带着茹雪继续向洞穴深处走去。

茹雪心中虽有不解,却也生出几分好奇,遂跟随着怜梦前行。越往深处,寒意越发浓重,四周皆是晶莹的玄冰,折射出幽冷的光。

终于,她们来到了洞穴的最深处。这里仿若一片被冰雪隔绝的静谧之地,四壁上的冰凌垂落,宛如利剑。而在最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冰床,冰床上之人静静躺着,身上覆着一袭素色薄衾,在幽冷的光线下,竟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茹雪顺着怜梦示意的方向缓缓走去,目光落在那冰床上。只见床上之人戴着一张精致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下巴和微微抿着的薄唇,呼吸均匀而稳定,仿若陷入了深深的梦境。那沉静的面容,虽被面具遮住大半,却自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冷峻之感。

茹雪心中一震,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却又一时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她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住那人,久久未曾移开。

此时的怜梦,悄悄打量着茹雪的神情。只见她眉头轻蹙,眼中满是思索与探究,却始终未曾流露出惊慌之色。怜梦暗自点头,心中对茹雪的沉稳聪慧又多了几分赞赏。

第190章

茹雪莲步轻移,款摆腰肢走上前去,目光落在那静静躺在榻上之人身上。虽隔着面具,却仍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熟悉之感油然而生。怜梦在一旁轻声说道:“公子一年之前遭遇变故,虽说性命是无大碍了,可身子受损,自此便陷入了沉睡之中,至今尚未苏醒。所以呀,我寻思着,若有人能陪公子说说话,许是公子能够听到也不一定呢。”

茹雪轻声呢喃:“他……”言罢,缓缓伸出手,似是想确认面具之下之人是否就是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个他。却不料,怜梦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了她。怜梦面上带着些许忧虑,轻声道:“茹雪小姐还是莫要如此,公子之前伤到了脸面,我怕你瞧见了会难以承受。”

茹雪抬眸,见怜梦这般小心翼翼,心中大约也猜到了几分。她轻轻收回手,缓声道:“我知晓了。”

怜梦又道:“公子未醒之前,无法离开此处,往后便要劳烦茹雪小姐了。”

茹雪不假思索,真诚地回道:“这是我分内之事,何谈辛苦。”

怜梦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我还需时常外出寻觅能治疗公子的灵药,往后就多有不便了。”

茹雪却一脸坚定:“我知道的,我会悉心照料煜儿的。”自那日后,茹雪每日都会到司空煜榻前相伴,或轻声细语地与他说话,诉说着往昔趣事,或是心中思念;或定时为他擦拭身子,指尖轻柔地滑过他的肌肤,动作小心翼翼,似怕惊扰了这沉睡之人,又会仔细地为他按摩身体,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她的殷切期盼,希望他能早日苏醒。而司空煜,在梦中依旧沉浸在与母亲重逢的温暖与喜悦之中,外边发生的一切,于他而言仿若隔世之音,全然不知。

时光匆匆,数月转瞬即逝,司空煜却依旧毫无苏醒迹象。怜梦心中渐渐泛起疑虑与不安,她眉头轻蹙,心中暗自思忖:按常理来说,公子早就该醒了,可为何这么久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长此以往,怕是会出大问题,可公子又为何执意不肯醒来呢?怜梦陷入了沉思,良久,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

怜梦莲步移向另一处房间,待走近一幅画像前,精心摆放好贡品,而后盈盈下拜,行礼间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