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冒着黑烟的小东西从墙缝里蹦了出来。
看清了那是什么,开会用的大厅里一下子落针可闻,白濑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阳司没有看他一眼,挥挥手散开异能,转手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脑袋。
“单纯的小笨蛋。”
他托着腮小声调笑他。
正尴尬的羊之王僵硬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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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
小诊所昏暗的房间内,躺在床上的少年睁开眼睛,露出一双不再死气沉沉的、焕发兴致的鸢眸。
他摘下只还能听到杂音的耳麦,随手一扔,摸着下巴笑了起来。
“这样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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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擂钵街的生活,有一点是可以预见的。
大家都很贫穷。
不过羊又是幸运的,因为除了擂钵街常见的那些不太光彩的谋生手段之外,他们还有阳司。
15岁晚夏的某个清晨,阳司在其他伙伴玩耍的小空地旁支起画板,慢悠悠的调好颜料,慢悠悠的开始画画。
见到这一幕,除了新加入的成员外,所有小羊都脸色一僵。
顾不上和阳司打招呼,今日外出“工作”的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出据点,留下来的人则连滚带爬的从少年身边远离,所有人都不敢看他的画板。
就连中原中也,都汗颜的倚着阳司看向远处,完全不敢看他画纸上的那些“怪物”。
没错,真野阳司是个画家。
他擅长用细腻的笔触描绘疯狂暗黑的画面,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画出呼之欲出的恐怖异形,其画风之抽象独特,能使观看者受到强烈的精神冲击,感受到真实的恐惧,甚至产生可怖的幻觉,被受到震撼的艺术家、鉴赏家们一致称为“深渊恐惧的支配者”。
他一经匿名出道,就在业内掀起了轩然大波,产出的作品毁誉参半,但毫无疑问,他受到了数不清的追捧,每幅画都卖出了不少钱,被称作惊世骇俗的“鬼之才”,甚至有了不少信徒。
羊组织维持运转所用的最大的一笔钱,就是阳司画画赚来的。
不过说实话,在听说那些买了画的人都开始精神不正常之后,中原中也其实觉得,就算阳司不画那些也没什么……
他的才能毋庸置疑,但中也知道他画的是什么。
他想让阳司再也不用去回忆那些“东西”……
橘发少年的视线无意中飘到画布上,又在看清那只怪物的瞬间匆匆移开,心有余悸的问阳司:“那、那玩意儿是什么?章鱼?!”
“嗯……”
阳司暂时停下画笔,歪头看着自己画出来的那只怪物它长着八爪鱼似的、有无数触须的脑袋,身体像是覆盖鳞片的胶状物,浑身流淌着绿色的粘液,像山岭一样行走在天地间。
一段音节出现在脑海中,让他的眼神突然恍惚起来,用人类发音的方法模糊的模仿出那个音:“C……thl……hu……”
虚空中的巨物睁开眼睛。
“什么?”中原中也没有听清那实在不是人类的语言能表达清楚的名字。
真野阳司骤然回神,他看看中也,又看看画布上太过逼真的怪物,几秒后突然蘸上白色的颜料,在上面重重画了几道:“……没什么。”
“?不是都快画完了?为什么突然”
中原中也不解的看着他,问题还没问完,就忽然被他揽进怀里,一只手有些急切的伸入下面。
“!喂、你别在外面……”中原中也瞬间忘了自己的问题,脸上炸开滚烫的热度,手忙脚乱的去推他,又惊慌的四处张望,生怕伙伴们看到他俩不同寻常的亲密。
阳司皱了皱眉,看了眼闹哄哄的